00:10,難以入睡,來到走廊轉悠。來到護士台,與值班護士聊天兒。護士說,來醫院住院治療,說穿了,就是燒錢,花錢救命……護士說,看到一些病人,抱著很大的希望來治療,花了很大的代價來治療,結果,有些病人,有些病情,還是不那麼盡如人意。01:50,收到妻子短信:“哥:我們的頌兒到底是個孝順的兒子。每個周五晚上與他視頻通話,我都有意不談媽的事。今晚他卻主動問到奶奶來漢住了幾天?身體好嗎?要我一定轉達他的問候!我沒有直接回答他的一係列問題,隻說奶奶8月11日(陰曆七月初五)過80歲生日。頌兒說,那時他已回新加坡了,到時打電話祝賀奶奶生日快樂!頌兒還說,他7月25日結業後,想與在日本結識的女友一起,到大阪等地旅遊一趟。我問錢夠嗎?他算了算他在課餘給日本大學生上英語課的收入後,說可能不夠。我問預計需要多少。他說,估計2000元人民幣左右。頌兒特別提醒我和您,坐飛機與汽車,一定係好安全帶。前不久,舊金山機場韓亞航空空難,有的旅客沒有係好安全帶,其中遇難的一個中國女中學生就是。我情不自禁地想到:頌兒上幼兒園時,與他一起過馬路就告誡過他,斑馬線就是生命線!安全才能回家!我們都要安康,然後才能幸福!”我當即回音:“所言極是。明天上午,我就給頌兒彙款3000元,供他備用。”05:30,我被母親嘶啞的聲音喚醒。母親說,她好難受,下半夜裏,胸口悶得喘不出氣來……母親說,她多次喊我,我睡得太沉了。母親說,她曾喊過2號床小男孩的外婆和媽媽,也都沒能喊醒,也都睡得好沉。母親下半夜,一直口幹,非常渴望喝水,急得母親自己慢慢下床,找隔壁床頭的開水瓶,倒開水喝。我對母親說,您大聲地叫我啊,或者把我推醒呀。母親說,我嚐試著拍打過床沿,還是沒喚醒你。05:32,我趕快起床,緊急地叫來護士。05:35,護士給母親吸氧氣。護士囑咐我,將母親床位的頭部搖高一點,這樣呼吸舒服一些。05:45,母親吸氧10分鍾,才緩過氣來。我非常自責,我怎麼睡得這麼“死”啊,讓母親難受了半夜!我想,假如母親因胸悶過頭了,而萬一閉氣了,我的下半輩子會後悔莫及啊!凝望著母親漸漸地安睡,我更加自責、難過。05:50,窗口的陽光照射到母親床上。06:10,太陽升起來,陽光更加充足。此時的陽光,與05:50的陽光不一樣。陽光時刻在變幻,就像時光不斷在流逝一樣,不以人的意誌為轉移。人生,開心地過好每一天,不讓美好時光白白地浪費,才過得有意義。06:30,母親依然熟睡著。我實在太困了,又躺在折疊床上,不一會兒,也睡著了。醫院的早晨17407:30,我被一個50來歲的女子在病房大說大講的聲音吵醒。她說,她即將做痔瘡手術,特意來向2號床小男孩的母親打聽,做手術疼不疼,要注意一些什麼。2號床小男孩的母親說,做手術當然很痛呀,你沒看到我兒子做完手術,疼得總是大喊大叫,多麼讓人心疼。那個50來歲的女子“啊”了一聲,然後悄悄地退出了病房。07:40,看見醒來的母親,依然非常難受,我趕快找到值班醫生,對值班醫生說,我母親昨晚下半夜胸悶沒能睡覺、傷口疼痛厲害……他說,主治醫生昨天出差到成都開會去了,讓我直接與主治醫生電話聯係。主治醫生聽完我電話報告母親昨夜難受得沒睡的症狀,對我說,讓值班醫生等會查房後,與他聯係。我向值班醫生轉告了主治醫生的意見。08:08,科室的一把手錢主任來了,正在打開母親病房隔壁的辦公室。我當即請錢主任親自為母親檢查。錢主任摸了母親的腹部、聽了聲音,對正好來查房的值班醫生說,等會我們研究一下,重新調整藥物治療。08:15,2號床的小男孩與3號床的小男孩,一起玩手機中的遊戲,玩得非常開心,將自己治病的痛苦暫時拋到了一邊。08:30,看見錢主任又回到辦公室,我趕快跟隨進去,進一步了解他和值班醫生研究治療母親病情的情況。錢主任說,你母親的病,時間拖得比較長。我說,是呀,從6月14日住院算起,明天就是整整一個月了。錢主任說,你母親的病不是短期能治好的,要長期抗結核、營養支持、再配合藥物治療才能有效。下周我們再研究,萬一不行,隻有轉到專門治療胸膜和腸道結核的醫院治療。我聽了,心裏一沉,如果轉院治療,會更麻煩。我想,等到下周,錢主任他們研究治療方案時,再交流我的想法。08:36,值班醫生來找我,說,剛才錢主任研究了今天的治療方案,上午給母親做一次心電圖,添加兩種治療結核的藥液,另外加一種通便的口服藥。我說,不管你們加什麼藥,加多少藥,隻要有利於治療母親的病,讓母親早日康複,都行!08:45,妻子送來飯菜。母親隻喝了幾口稀飯,又不想吃了。我和妻子耐心地勸慰母親,讓母親多吃了幾口稀飯和蒸雞蛋。
2013年7月13日 星期六(1 / 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