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李秀寧沒有見識,這絕對有失公允,然而李秀寧卻被陳應震撼到了。
大業十三年七月,李淵率軍三萬誓師反隋。給李淵最大的底氣的是,當時李淵獲得了隴右李氏、清河崔氏、太原王氏、太原溫氏以及並州武氏等諸多豪門的支持。當時李淵獲得的政治獻金就是一百七十五萬貫,這其中絕大部分則是以糧食、甲胄、兵刃以及布帛支付。
所以,李淵從太原打到長安,獲得仁義之名,就是因為李淵有這些錢糧上的支持,他根本就不需要像李密、杜伏威、竇建德一樣依靠以戰養戰。
李秀寧默默的算了一筆帳,陳應一年的收益,大體相當於太原王氏數十代人經營積攢的收益。如果陳應願意,以他的財力完全可以武裝十萬大軍,以及十萬大軍需要消耗的糧秣和給養。
李秀寧被陳應的家產震撼到了,良久她喃喃的道:“原本,我以為書上富可敵國,這是誇張的修辭手法,沒有想到,陳郎居然真做到了真正的富可敵國。”
李秀寧依稀記得陳應當初在武德元年的時候,連買房子的錢都沒有,現在的這個宅子,還是陳應利用“馬中三寶”向許敬宗換來的,短短三年時間,短不短,長不長,陳應居然從一文不名,到如今的富可敵國。
陳應無奈的笑道:“富可敵國這算什麼?你隻看到了眼前,這其實也是有很多偶然性的因素,四輪馬車市場接受飽和,這樣價值萬貫的馬車,不是一般人可以買得起的,能買得起的人,差不多都買了,下半年能不能有五萬貫收益都無法確定。當然,鹽鐵朝廷專營,大唐初立,我這是鑽了律法的空子,與其讓朝臣攻訐,不如我主動交出去。”
“交出去?為什麼?”李秀寧莫名奇妙的道:“憑什麼啊,經營鹽鐵又不是我們一家,太原王氏、京兆韋氏、滎陽鄭氏、聞喜裴氏,他們哪一家沒有鋼坊?他們哪一家私鹽?”
陳應解釋道:“下間的錢是賺不完的,我們不可能把所有的賺錢的門路都占住,要知道人的眼睛是黑的,心也是黑的,擋人錢財,如同殺人父母,再好的情份,在絕對的利益麵前,也經不起考驗。”
李秀寧還以不想同意,可是奈何陳應決定將陳氏集團進行轉型,悶聲發大財這才是陳應的王道。
李秀寧對於金錢的理解,並不算深刻,因為作為大唐公主,哪怕李淵沒有立國當皇帝的時候,也沒有缺少過李秀寧的花銷。一個從來沒有過金錢壓力的人,對於金錢的感覺,那就是一串數字。
用了差不多半個時辰,李秀寧當仁不讓的接收了陳應的內府內賬大權。
原來的陳府,人少事少,也沒有那麼多規矩。而陳應這個主人也經常不在家,陳府根本就不像高門大宅。
可是這次成親卻不一樣。李秀寧不僅僅帶給五個滕妾,還有一千五百餘人的僮客,這些人以外院管事馬三寶為首,而內院還有一百二十名粗使丫鬟,一百名受過皇室訓練的宮娥,還有十二名宦官。陳應這個時候也理解古代人講究門當戶的原因了,一般民戶這兩千號人根本就養活不起。
對於人手,陳應當不介意。簡直是越多越好,將來鋼鐵廠和鹽廠幹不成了,陳應的產業將會轉型,對於人力資源的消耗,同樣是無窮盡的。
在中午陳應招待賓客,李秀寧也顧得不眾人非議,返回床上呼呼酣睡。她實在是被折騰的不輕,還是躺在床上舒服。
陳應又宴請親衛折衝府的親衛,前往清林裏與陳氏名下的各個工坊的工匠輪番敬酒。不過,陳應這次倒是學得精明了,他讓郭洛抱著一個裝滿水的酒壇子,隻是在壇口抹上一些酒水,有些酒味而已。
然而,喝了滿滿一肚子水陳應也不太舒服,再次返回長安城的時候,已經堪堪接近關城門的時間。返回陳府的時候,李秀寧這才悠悠轉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