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西突厥統葉護可汗是打碎了牙齒往肚裏吞。他心中暗暗發誓,隻要有機會,肯定要去找頡利可汗報仇。
事實上,這次他突襲涼州就是受了頡利可汗的蠱惑。當時頡利河汗描繪的前景非常美妙,他率領三十萬東突厥騎兵在定襄嚴陣以待,唐朝絕對不會輕動。
一旦這個時候,西突厥大軍逼近。李唐朝廷肯定會與統葉護可汗議和,到時候,統葉護可汗就可以獅子大開口,向李唐要那比處女肌膚還要柔滑的絲綢,要那堪比黃金還要貴重瓷器,還有茶葉、鐵器、甚至是大唐的開元通寶。
這些疲憊不堪的西突厥騎兵被數千名昭武九部的騎兵追得快要吐血了,這些昭武九部騎兵,距離尚遠,就挽起弓箭射擊,仿佛像打獵一樣,將前在亡命奔逃的西突厥人射翻在地,距離稍近,他們就衝上去,掄起馬刀,呼嘯而過。
昭武九部部落的戰鬥力其實不強,遇到真正的強敵,他們馬上就慫了,可是一旦遇到可以欺負的對手,他們就會變成猛虎。這些數千昭武九部的騎兵,發起集團衝鋒,僅僅數千人馬,竟然揚起一陣颶風,仿佛如同千軍萬軍呼嘯而來。
不管是西突厥人的控弦之士,還是他們最精銳的附離甲士,都是死路一條。他可怕的呼嘯聲,讓西突厥人汗毛倒豎,肝膽俱裂,被一層層撞翻。
那可怕的驍騎軍鉤鐮槍騎兵不見了蹤影,可是這些昭武九部的騎兵,卻轉眼之間形成一股可怕的洪流。
肆葉護阿史那泥孰看著這一幕氣得鼻子都歪了,他狂叫著道:“本葉護再怎麼落魄,也是地上的猛虎,還輪不到他們這群土狗來欺負,跟他們拚了!”
眾附離軍甲士被驍騎軍鉤鐮槍騎兵打得嚇破了膽,哪裏敢讓肆葉護阿史那泥孰上前拚命,他們紛紛上前勸道:“葉護,不成了,趕緊撤退吧,要不然可就晚了!”
阿史那泥孰幾乎是吼出每一個字音:“為了阿史那家族的榮耀,為了蒼狼神,你們這群懦夫,膽鬼,你們不睜看看,昭武九部那些雜種,本葉護一個人可以打他們一百個,你們要是沒種,本葉護自己上!”
衝在最前麵的是昭武九部之一的曹部首領曹丹,其實他的名字是曹爾丹。不過一般人都叫他曹丹。昭武九部距離突厥最近,也是被突厥欺負最慘的一個部族,部族中隻要成年的男子,都要跟著突厥人打仗,打仗的時候,他們自然是衝在最前麵的,可是賞賜卻沒有他們的份。除非突厥人高興了,扔幾塊骨頭給他們,讓他們不至於餓死。
這不是最可氣的,最可氣的還是金山俟斤阿史那庫哥,這貨簡直就是一個禽獸,他最喜歡吃人。而且還是剛剛生下來不足一歲的那種嬰兒。阿史那庫哥通常都是把不滿一歲的嬰兒,洗幹淨一以後,放在油鍋裏炸,將嬰兒炸成金黃嬌嫩,再撒上孜然和鹽巴。
整個曹部至少有上百個嬰兒成了阿史那庫哥的腹口餐,其中一個還是曹丹的長孫子。這個阿史那庫哥就是肆葉護阿史那泥孰的大兒子。
正所謂仇人見麵分外眼紅,看到是阿史那泥孰,曹丹的眼睛都要裂開了他撕吼道:“報仇!”
“報仇!”眾昭武九部的騎兵在曹丹的帶領下,如猛虎下山一般衝向阿史那泥孰。馬刀上下翻飛,箭雨在空中呼嘯,已經完全喪失鬥誌的西突厥軍隊,並不是阿史那泥孰一個人可以依靠勇氣扭轉的。
不過附離軍確實是西突厥騎兵中的精銳,曹丹所部居然沒能一次性衝散附離軍,反而被殺傷了上千名部曲。
這已經不是曹部的損失,而是傷筋動骨了。可是報仇心切的曹丹根本就不管不顧,宛如瘋虎,繼續進攻。
肆葉護阿史那泥孰正準備將曹丹所部斬盡殺靜的時候,大地盡頭出現一股黑流的洪流,戰馬整齊抬腿,整齊落腳,如一條直線,隨著這條直線慢慢變粗,附離軍將士慘叫道:“那個亡靈騎士又來了!”
此時陳應也不知道,他麾下的驍騎軍鉤鐮槍騎兵,已經獲得了一個敵人恭送的雅號“亡靈騎士”。事實上突厥人絕對沒有誇張半份,因為這些鉤鐮槍騎兵不怕箭矢,即使被箭倒,他們也不發出慘叫,一直沉默著,隻有在陳應呼喊口號的時候,他們才會開口。
這種靜寂的沉默,給了西突厥人極大的壓力。
阿史那泥孰一看那麵黑紫的戰旗越來越近,在親衛的護衛著調轉馬頭,朝著西方遠去。
就在這個時候,昭武九部部落首領紛紛前進拜見陳應。騎在馬背上的陳應盡管非常疲憊,不過他卻非常開心。昭武九部首領按照臨陣倒戈的先後,分別是曹丹、穆瑞斯、石霸等人為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