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姐夫,真的如何?假的又如何?真的也可能是假的,可是這假的也可以變成真的,關鍵是看需要或不需要?”聽到陳應這話,李元吉頗為不以為然的笑道:
如果這話從李世民嘴裏出來,陳應一點都不怪。手機端從李建成嘴裏出來,陳應也感覺理所應當。可是唯有從李元吉嘴裏出來的時候,這讓陳應頗為詫異。
陳應沉默了。他不得不承認,出生在帝王之家,哪怕是一個熊孩子,這個熊孩子也不簡單。事實,陳應也非常清楚,李世民遇刺,凶手是誰不重要,關鍵是李淵想讓凶手是誰,凶手有可能是誰。
自古以來,冤死和屈死的忠臣多了。
李元吉看著陳應沉默著,微微笑道:“三姐夫,咱們也算是家人,我是自然相信你的,你要是真想動手,他絕對不會是有驚無險,更不可能讓幾個莽夫去做這件事,可是……我相信沒有用啊,關鍵是有人卻想把這汙水往你身倒!”
陳應其實也在暗暗怪,現在才剛剛武德五年,李世民非得自編自導自演這樣的鬧劇嗎?
事實,這樣扮苦情裝可憐的戲碼非常有用,近來朝廷的風評對太子李建成非常不利。好在魏征也不是傻子,讓太子直接不解釋,直接裝病閉門不出。
現在李唐朝廷出意外的平靜,李世民也沒有抓住這個機會趁勝追擊,李建成也不爭不搶。
表麵長安風平浪靜,明眼人一眼可以看出,太子黨與秦王黨已經勢成水火,難以融洽。
陳應搖搖頭道:“人為刀俎,我為魚肉,徒歎奈何?”
李元吉噗嗤一笑道:“三姐夫,別笑了,我還能不知道你嗎?”
在這時,陳應卻突然道:“朝廷有沒有備戰?”
“備戰?”李元吉微微一愣道:“備什麼戰?”
陳應歎了口氣道:“我已經接到消息,自開春以後,漠北滴雨未下,勢必幹旱成災,東突厥必然遭受巨大的損失,他們肯定會南下寇邊。大唐與東突厥二十九邊州一百餘縣,處處都會成為突厥人的目標!”
李元吉道:“這事朝廷自有計較,關鍵是三姐夫你……”
“我什麼?”陳應擺擺手道:“朝廷備戰,涼州備戰、靈州備戰這才是大事,秦王殿下在太原遇刺,陛下對我算再不滿,也不過是猜忌而已。今年的秋,若是邊州出了問題,到了那個時候,百萬人有兵災之虞,到時候朝野相攻,不要官職,性命能否保住,都在兩可之間。回去告訴太子,胡思亂想沒有用的,若真是他做的,神仙也救不了他;若不是他做的,卻也容不得他人指鹿為馬。陛下是聖明子,不會為人所惑。辦好他自己的差事,不要胡亂鑽營,心犯了陛下的忌諱,那真連神仙都救不了他了!”
李元吉的表情非常古怪起來,他不解的望著陳應道:“三姐夫,我不明白。”
陳應道:“不明白什麼?”
李元吉憤憤的道:“老二現在可是在顛倒黑白,指鹿為馬,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你一點兒也不擔心?”
“擔心陛下下旨賜死我?”
陳應不以為然的笑笑。如果是從前,陳應還真是李淵手底下的一隻螞蟻,隨便動動手指可以捏死了。可是時至今日,陳應已經官居西州道行台尚書左仆射、從二品西域大都護、兵馬行軍都元帥,沒有切實確鑿的證據,李淵根本不可能不罪而誅。
作為真正的封疆大吏,李淵要想除掉陳應,必須以各種理由,先剝離陳應與軍隊的接觸,或者是讓陳應回軍述職,或者明升暗降,絕對先調陳應回長安,或者調陳應的部將,掌握安西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