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州城下,大隊的唐軍士兵從渡船上踏上岸邊的路上,排成整齊的隊形,朝著相州城方向開進。一隊一隊的唐軍士兵,鬥誌昂然。
不管是原來的曆史上還是現在,李建成從來都不是不會領兵的將帥,而是極為難纏的對手。李建成似乎沒有什麼耀眼的戰績,但是李建成就像是屬牛皮糖的,粘上了就甩不掉,不把對手撕咬得血肉模糊絕不罷休。
在成書於“玄武門事變”之後的正史上,無論新舊唐書中,都幾乎沒有提到過李建成有什麼功績,在《資治通鑒》中簡單的了兩句“建成納計,乃克長安”、“魏征獻言,乃平河北”,這幾乎就是在正史上所能找到的所有的李建成的功績:攻克長安和平定河北。但是翻看了一下成書於“玄武門事變”前的《大唐創業起居注》(記錄隋末李淵自起兵反隋直到攻克長安、廢除隋帝、正式稱唐帝為止共57日史事的史書,分為卷。唐溫大雅撰。溫大雅為李淵大將軍府記室參軍,他隨軍撰成該書。)(本書不作評價)
曆史是曆史,無比爭議的曆史。至少在《唐朝戰爭史》中記載,從武德元年開始,直到貞觀四年東突厥滅亡這十三年的時間中,幾乎每年東突厥都會寇邊,唯獨李建成死後,東突厥順利攻到長安城下,逼李世民簽訂城下之盟。
李建成率領東宮四率、左右武衛、左右驍衛共四率四衛四十府二百個團,共六萬餘四,合計五萬餘民夫浩浩蕩蕩開沿黃河而下,進駐相州。
唐軍將士們抵達城下後,開始有條不紊的安營紮寨。魏征抬頭望著大燾旗下,一身甲胄的李建成,快步朝著李建成走去。
魏征走到李建成身邊,身體微微前傾,對前麵的李建成道:“殿下,河北叛亂之事有蹊蹺。”
李建成凝眉,微微偏頭望著魏征道:“什麼蹊蹺。”
魏征道:“殿下可曾仔細思索過,劉十善最強的是什麼?最弱的又是什麼?”
李建成想了想道:“劉十善最大的依仗,不是突厥,而是河北世族的支持。如今下十道,大唐已取其七,剩餘的兩個分別是河北、山東、江淮。這三者中,山東、江淮不足慮,真正威脅大唐的,是河北與江淮。河北的問題其實與江淮的問題一樣,那就是朝廷,將當地世族和豪強,置於何地?是敵?還是友?”
魏征拿出一封信函。遞到李建成手裏道:“這是斥候截獲的密信,劉十善寫給杜伏威的,如今,河北世族,將杜伏威視為救星,就像當初洛陽世族,將竇建德視為救星一樣。現在的局勢與去年的洛陽之戰不同,杜伏威已經歸降大唐,但是,劉十善偏偏寫了這麼一封信!”
李建成若有所思起來道:“病急亂投醫?”
“這不是最蹊蹺的,最蹊蹺的是!”魏征繼續用沒有起伏的聲音道:“淩敬河北世族手裏,有截獲的密旨,密旨要秦王,將河北世族,悉數滅族。”
李建成猛地轉過臉來,死死地盯著魏征。
魏征輕輕點頭道:“淩敬沒有騙我的理由。”
李建成有點兒急道:“陛下何曾頒過這樣的密旨?”
魏征搖搖頭道:“我不知道。”
李建成道:“從來沒有?”
魏征點頭道:“所以,河北之亂,另有隱情。”
此時,李建成這才恍然大悟。按劉十善隻是一個粗鄙的武夫,毫無人主之相,更沒有奪取下的可能,然而他與曆史上劉黑闥一樣,在短短三個月內就恢複了竇建德時期的河北、山東三十九州之地。要河北世族與山東世族沒有投靠劉十善,這絕對不過去。
可以毫不客氣的,河北世族與門閥簡直就出了一個昏招。這點是李建成百思而不得其解的問題。現在聽到這個密旨,李建成瞬間明白了。
怪不得河北世族與門閥全部與李唐站在了對立了,因為李淵下了“密旨”,正所謂兔死狐悲,河北世族與門閥逼上了絕路,他們不反才是怪事。
李建成冷著臉想了想,將腰間的玉佩摘下,遞給魏征道:“拿著這個玉佩,你可以隨時調動東宮內外人員資材,盡快將此事,查個水落石出……誰若能獻出密旨,玄成可自行決斷恩賞條件。”
魏征接過玉佩,在手裏顛了顛,笑著衝李建成一稽後,大步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