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個消息,魏征有一種日了狗的感覺。
輔公佑早不反,晚不反,偏偏在杜鳳舉招供之際舉旗造反。十數萬江淮軍一朝反了,朝廷眼下最重要的就是出兵平定叛亂,而不是糾結杜鳳舉所奏報的秘密。
然而杜鳳舉的官職和地位太低,他最多就可以咬到杜淹這一層,把杜鳳舉捅上去,最多讓秦王府丟卒保帥,犧牲杜淹。
李建成望著李元吉道:“四弟,你跟我一起進宮!”
李元吉點點頭道:“哦!”
“四弟,你等會看我眼色行事,莫要聲張!”李建成歎了口氣道:“眼下朝廷實在經不起折騰,此事咱們以後再計較!”
李元吉憤憤的道:“為什麼?”
“不為什麼,眼下總重要的事情是平定江淮軍叛亂!”李建成用毋庸置疑的語氣道:“國事為重,私事暫時放下。”
著,李建成轉身望著魏征道:“玄成,你代本宮走一趟,一定要保住杜伏威的性命,這個時候杜伏威不死,江淮軍還可以通過談判的方式,爭取過大部分將領,若是杜伏威死了,恐怕整個江淮就要血流成河了!”
魏征道:“臣明白!”
……
頂著黑眼圈的李淵神色不愉地走進兩儀殿。早已等候在此的宰相、太子及朝廷重臣給李淵施禮。
李淵怒氣猶在,滿臉不甘地倚在案幾之後。李淵嗓音沙啞壓抑著聲音道:“大家都,如何平息江淮叛亂。若是突厥寇邊,朝廷又該如何應對?”
蕭瑀毫不猶豫地站出來。陛下應拜秦王為元帥,出征江淮,至於突厥……
李淵憤怒地抄起手邊的鎮紙就砸向蕭瑀。
大殿上的重臣都驚呆了。
李淵怒吼道:“滾,滾回家去,給朕再閉門思過!
蕭瑀哼了一聲,憤憤然甩袖離去。
李淵以手扶額,氣得半響不出話。
李元吉出列打破沉默道:“父皇,兒臣願領兵,南征江淮。
李淵神色猶豫,左顧右盼。
李建成見狀趕緊出列道:”四郎,不可胡鬧,你的孝心,父皇明白,但征伐叛逆,這等軍國大事,非同兒戲,須得謹慎從事。
李淵道:“太子,你看應派誰,征伐江淮叛逆,誰來防禦突厥?”
李建成道:“陛下,兒臣保舉三個人,李靖、李藝、李世績!”
李淵道:“你的想法!”
“突厥如若犯邊,必然,西起西域,東至遼東,數千上萬裏的邊境上時,隨時隨地皆可作為突破口!”到這裏李建成道:“陛下可委為李靖、隴西道行台尚書右仆射、涼州大總管、將靈州總管府裁撤,並入涼州總管,這樣以來,隴右道將下轄二十州,負責隴西至西河段防務。李藥師的兵法軍略,向來出類拔萃,去年征伐蕭銑,多賴其謀,他的才幹,執掌一路大軍,綽綽有餘。現在李靖主守,突厥人野戰縱然再強,攻堅之戰,完全不是他的對手。”
李淵點點頭道:“中書舍人,擬旨!”
李元吉有些詫異的望著李建成,他以為李建成不會放在心上,可是隨手李建成一刀就捅在了李世民的心口上。
先用秦瓊更換掉河東並州大總管,隨後再將靈州直接並入隴右道,這樣以來,秦瓊就成了李靖的下屬,以李靖的資曆和能力,秦瓊還遠遠不是李靖的對手。
秦瓊敢違抗李靖的軍令,李靖就敢行軍法,斬了秦瓊。秦瓊一旦到了李靖麾下,除了聽從命令,別的沒有任何辦法。
李元吉微微有些不舒服,他自己曾給李靖寫了信,明確表示招攬之意。但這李靖這個人,卻都沒有片言隻字回複。有朝一日,長安城內的爭鬥,圖窮匕見,真不知道,有誰靠得住。
李建成接著道:“燕王李藝,多年與突厥相互攻伐,經驗非常豐富,以河東諸軍之精,以,李藝精通兵法之能,守住河東也不在話下,兒臣以為,戰事迫在眉睫,河北道再讓李神通兼管,有點不合適,兒臣以為,河北與遼東,應該效仿隴右與與西河,以河北道與遼東道合並,以李世績為兼管河北、遼東道兩州四十四州軍事!”
李淵點點頭。
李建成道:“以河澗王李孝恭為東南道行台尚書左仆射,東南道撫慰大使,征討輔公佑!”
李淵沒有直接回答,望著裴寂道:“裴相,你以為呢?”
“老臣以為,太子殿下之言,老謀成國!”裴寂一臉讚歎的道:“大唐得太子殿下,何其幸也!”
……
刑部牢中,魏征掩著鼻子,在獄卒的帶領下,緩緩走向地下二層的囚室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