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城秦王府承乾殿內,李世民坐在承乾殿中的軟榻上,但眼睛已經閉上,仿佛已經熟睡了,外麵是那樣沉寂,但他李世民微閉的眼睛,不時的張望著,仿佛好像仍然在聽著什麼。
大殿外麵大雪仍在飛揚,隻有風聲。
李世民還是在聽著,突然,他的眉毛又抖了一下。
風聲中隱隱約約傳來了一個聲音,侯君集的聲音,侯君集的聲音非常惶急,帶著些許的無措:“出大事了,大事不好!”
李世民的兩眼倏地睜開了,他目光如電,直視著侯君集道:“老侯出了什麼事?”
侯君集心有餘悸的道:“宮裏剛剛發了旨,要貶老程去康州!”
“康州?”李世民自然清楚康州是在哪裏,別看程知節體壯如牛,一旦真發配到了康州,恐怕也是九死一生。李世民皺起眉頭道:“老程怎麼會惹怒陛下?”
侯君集道:“據老程三個月冒領了六千多斤酒精,被老程喝掉了!”
“什麼?”李世民差點沒有被自己的口水嗆到,三個月六千多斤酒精,別酒精,就連普通的米酒,恐怕程知節也喝不完。要知道六千斤酒精,加上勾兌的水,至少可以上萬斤,平均每就是一百餘斤,就算把程知節放在酒缸裏,恐怕他也無法在三個月內喝完。李世民瞪大眼睛,膛目結舌的道:“老程怎麼可能喝這麼多酒精?”
侯君集苦笑道:“老程是什麼樣的人,殿下您又不是不知道,老程也就是自己的老婆和孩子不能跟他麾下的將校分享,像有什麼好吃的,好喝的,肯定是見者有份,相比老程麾下那些將校而言,喝口酒算什麼?”
李世民歎了口氣道:“隻怕是來者不善啊!”
房玄齡與杜如晦聯袂而來,房玄齡驚訝的道:“殿下以為,這次老程遭貶是跟東宮有關?”
李世民點點頭道:“不錯,比部郎中,是陳應的人,更是東宮門下,若無東宮的點頭,許敬宗敢對付老程嗎?況且,老程好酒如命,他平時冒領的酒精也不在少數,要對付老程,早就可以對付,為何會挑在這個時候?”
房玄齡和杜如晦麵麵相覷。
房玄齡滿頭疑惑的道:“殿下是這樣嗎?”
“一定不會錯了,前腳陳應被任命為兵部尚書,陳應拒而不授,陛下震怒,下旨將陳應褫奪官爵,下大理寺勘察!”李世民信誓旦旦的道:“在這個情況下,老程敢拒絕這個康州總管嗎?”
房玄齡沉默了。
李世民所的不是沒有道理,陳應是前車之鑒,如果不是因為陳應有李建成力保,而且平陽公主病危,恐怕這一次李淵不會讓陳應這麼輕易邁過這個坎。
程知節一旦是去康州赴任,這條命能不能保住還真不好,在這個時代,康州的瘴氣實在是太嚴重了,不僅僅瘴氣,還有瘟疫、瘧疾,隻要南下一次,絕對是九死一生。
侯君集看著李世民背著手來回踱著步子,急道:“殿下,一定要保住老程啊……”
李世民歎了口氣道:“來人……備車,本王準備進宮,就算拚著這條命不要,也要勸陛下收回成命!”
就在這個時候,杜淹從殿外進來道:“殿下不可,且莫因失大!”
李世民眼睛一瞪,怒吼道:“難道讓本王坐視老程跌入火坑?見死不救?這樣的事情,本王做不出來!”
“不是不救,隻是眼下,我們秦王府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杜淹拿著一張紙,指著紙上的字道:“殿下請看,這是我剛剛抄來的塘抄,趙郡王李孝恭在江夏大敗!”
李世民拿起塘抄匆匆一掃,發現上麵赫然寫著:趙郡王李孝恭率大唐巴蜀艦隊,沿江而下,與輔公祐所部在江夏遭遇,輔公祐麾下的水師部隊以船居多,且戰且退,不知不覺中,李孝恭麾下的大型樓船與五牙大艦(還是樓船)引到南梁子湖。
南梁子湖湖區本來水就淺,輔公祐又讓人在南梁子湖區沉入大量的沉船,形成一個包圍圈。當李孝恭麾下的大型樓船進入南梁子湖區,發現水底的貓膩,在這個時候,已經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