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出逃(1 / 2)

驕陽如火,盡情的把陽光傾灑下來,一望無垠的沙漠上被熱浪籠罩,遠遠看去如同披著一層水氣。

李信背著梅爾教授在沙漠中健步如飛,頭頂的烈日,腳下的熱浪,似乎對他沒有產生什麼影響,麵色如常的在身後拖起一道沙龍。

十分鍾前,教授說他中了槍,李信點了點頭示意知道了,把腳步邁的更快,盡量把後邊的追兵甩開。

其實教授不說他也知道教授中槍了!子彈穿透了教授的右肩,很可能在教授的肺葉上擊出一個洞,然後卡在他的右肩裏。每跑一步,彈頭與骨頭便會摩擦一下,隱隱作痛,異常的難受。

打三歲開始,他在那個別人都能出去,唯獨自己出不去的鋼筋水泥建築裏整整生活了十八年,最親密的朋友便是形影不離的槍——各式各樣的槍。有了此種經曆,他練就一種怪異的絕技,不用去看,隻憑子彈劃破空氣的嘯叫,就能分辨出射過來的子彈是從哪種型號的槍膛裏鑽出——各種各樣的槍都有子彈彈頭大小不同,裝填藥量不同,出膛初速不同等等。諸多的不同導致產生出來的嘯叫聲也不同,可能這些細微的差異在普通人的耳朵中根本聽不出什麼不同來,但逃不過一雙靈敏的耳朵。

那是M16A3式五點五六口徑突擊步槍特有的嘯叫,李信原來所住的地方有九成往上的警衛都使用這種槍,從子彈洞穿教授肩膀又卡在他肩上來推算,追兵離得很近,也許不足三百米,催促他把腳步邁得更快。

教授的呼吸越來越微弱,過量的流血以及奔跑跳躍的折騰讓年老的教授支撐不了太長的時間。在經過一個略高的沙丘,李信停下腳步,回頭一看,追兵暫時被甩開,便把教授輕輕從背上放下,放在沙丘背陽處略作休息。

教授已經暈迷,臉上蒼白的沒有一絲血色,嘴唇幹裂出幾道血口。

李信在教授身邊坐下,簡單的幫助教授處理一下傷口,神情擔憂的看著那張蒼白的臉,順手把教授的一縷亂發輕輕的夾在耳後。

想一想像是在做夢!一個鍾頭前,他還呆在從來沒邁出過的鋼筋水泥建築裏,四周由荷槍實彈的士兵把守,如果算上三歲以前不記事的那三年,足足已經在那個鬼地方呆了二十一年。二十一年,多麼漫長的二十一年,整日裏不是訓練就是坐在空無一人的大教室裏聽教官講各種各樣的東西,枯燥而乏味。他沒有一個朋友,甚至沒有人願意同他說話,隻是遠遠的拿怪異的眼光打量他,隻有梅爾教授像父親那樣待他。

如今,他卻把土灰色的建築遙遙甩在身後,心中有一種要瘋了的快樂。呼吸著自由的空氣,打量著無邊無際的沙漠,頭頂毒辣的陽光也比建築物裏的陽光讓人感覺有趣許多。要不是身邊的梅兒教授生死未卜,他真想大喊大叫,大哭大笑,盡情宣泄心中那份高興。

就在今天,當他完成耐力訓練、操作各式武器訓練,以及聽完一堂枯燥無味的課程後。他從教室向專供自己一個享用的食堂就餐,一隻翠綠色的鳥兒在他頭頂轉了兩圈,發出幾聲美妙的歌聲,越過圍牆上端的電網,自由自在朝遠方飛去。

“圍牆外邊有什麼?”突然之間,他有些羨慕那隻鳥兒,真想如鳥兒一樣飛過寬一點五米,高達九米,上邊用三道電網組成的圍牆,出去看看外邊究竟有些什麼,是不是如大不列顛百科全書上一樣精彩。不過,他知道這是不可能的,縱然能爬上抹了桐油異常順滑的牆體,也無法翻越三道電網,更何況有一道電網是朝內呈四十五度角展開,任何人到了那裏要想上到牆頭必需用手去扒電網,而這又與自殺何異?

吃了飯,李信回到屋內略作休息,準備下午的訓練與課程。

睡覺休息的地方就在教室的旁邊,由長方形的五層小樓構成,被人為隔成一千個大小式樣一致的房間,而他隻配享用標號為0001的房間,其它房間全部空空蕩蕩並沒一個人住。

屋前是個操場,用鐵絲網隔成兩半。一半略大,環形跑道一圈為一千米,跑道裏邊是各種障礙。另一半略小,一圈為四百米,跑道裏邊也是各種障礙。略大的這個由他專用,略小的那個由把守此處的士兵專用,每天在同一時刻他在這邊跑步,士兵在另一邊跑步。同樣是二十五圈,他跑完的時候,鐵絲網的那邊才剛剛跑了一半左右。

小屋狹小暈暗,使用太長的時間屋內發出一股黴味,裏邊擺下一張書桌、一張床、一個衣櫃後僅留一個容人能轉身行走的過道。

他在床上端坐,兩手平放在緊繃的雙腿上,才把眼閉上又想到那隻飛出高牆的翠綠色小鳥。

一輛車停在門前,發出‘吱’的一聲響。很快,門就被推開,梅爾教授走了進來。

教授今天顯的有點怪,叨著一個煙鬥在狹長的過道上走來走去,臉色異常焦慮,不時用憐憫的眼色打量他一眼,似乎有千言萬語對他說,可就是一句話不說。平常教授不是這樣的,見了他總是伸開雙臂給他一個熱情的擁抱,然後在他的額頭上輕輕一吻,笑道:“我的孩子,今天過得怎麼樣?”所以,他覺得教授今天有點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