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潘多拉(1 / 2)

李信打開筆記本,扉頁上寫著‘大事記’三個大字,翻開第一頁,首先映入眼瞼的是‘三十七年前’幾個工整的英語單詞。

“三十七年前?比我大了整整十五歲。”他在心中暗道,目光下移看了起來:

三十七年前的二月二號,我記的十分清楚,那一天正在進行綿羊克隆實驗,也不知怎麼搞的突發異想的往羊的胚胎裏邊添加了一點人類基因。這本是一個惡作劇,卻沒成想有了人類基因的克隆羊竟能夠存活下來,它順利分娩,艱難的在這個世界上掙紮了十六天。

這件事給了我莫大的鼓舞,隨後的日子裏我加快了研究的步伐,終於發現當把人類基因在羊體內控製在百分之十五時,這隻羊可以順利存活,一直到老死。

羊的身體內有了人類的基因有什麼用處?開始的時候我並不知道,隨後在一次解剖時發現羊體內的主要器官與人體內的器官驚人的相似,竟可毫無阻礙的進行人體器官的移植,且不會發生任何的排斥。

這是一項重大的發現,無異於打開了潘多拉魔盒,我敏感的意識到這項發現不僅是體內器官發生病變患者的福音,很可能還是全人類的福音,它可以代替衰竭的器官從根本上延長人類壽命,打破人生百歲的局限。我迫不及待的在一本科學類雜誌上發表一篇長達二十七頁的論文,滿心歡喜等待隨之而來的榮譽及讚揚。誰知,等來的卻是一場曠日持久的大爭論,更讓我始料未及的是爭論的結果竟然是反對者遠遠超過了支持者。

反對者的理由很簡單,認為在動物身上培養人體所需的器官很可能把原本隻寄生於動物體內的病毒帶入人體,從而產生傳染性變異病毒導致整個人類毀滅。並以艾滋病毒為例,闡述自己深深的憂慮,呼籲官方與各種團體無條件反對這項研究繼續下去。

這個打擊對於滿心期待的我來說是致命的,雖然我有信心保證存活於動物身上的病毒絕對不會通過器官的移植而進入人的休內,但迫於社會上的壓力最終還是無奈的宣布終止此項實驗。然而事情卻沒有因為實驗的終止而結束,就在反對者認為自己取得了絕對性勝利,繼而展開全球範圍內的遊行示威,逼迫各國政府宣誓永不對此進行研究時,事情突然有了轉機。

那應該是三十一年前的事情,實驗終止後我對任何事情都不再感興趣,把自己關在屋子裏整日幻想有朝一日愚蠢的反對者可以恍然大悟,實驗能夠繼續。我懷疑自己那時一定患了抑鬱症或者其他的什麼精神病,每天都在幻想與現實之間徘徊,處於瘋顛與清醒的臨界點。我已經受不了這種精神上的折磨,作為一個基因學博士卻不讓我在自己擅長的領域發揮作用,使我很樂意用死亡來擺脫現實的苦悶。

那一天我在屋內把玩自己的點三五口徑左輪手槍,將裏邊裝著的六顆子彈退出來檢查了一遍又全部填裝回去。接著,我把左輪手槍對準自己的腦袋然後放下,放下之後又再次的對準自己的腦袋,如此做了六七次,終於深吸了一口氣不再將手槍放下,食指向扳機壓了過去。

臨死的那一刻感覺非常的奇妙,世界靜極了,時間也好像停止了前進的腳步,我能聽到自己的呼吸聲、心跳聲,甚至血液在血管裏流動時的聲音。我聽到板機下壓時帶動機括的摩擦聲,聽到轉輪轉動的聲音,聽到擊錘上抬準備撞擊子彈的聲音。隻要再使上很小的一分力,扳機就會扣到底,轉輪會把一顆子彈運上槍膛,擊錘會把子彈擊發。這時,門響了兩下。

在鬼門關轉悠了一圈我長鬆了一口氣,發覺自己的襯衣完全濕透,把槍放入抽屜裏關好,打開門看到外邊站著一個年齡不到四十歲的健碩男子。他穿著一套筆挺的西裝,可他的一舉一動包括看我時的眼神都讓我懷疑他是一個軍人,在之後的交談中也證實了我的懷疑。

他彬彬有禮的問道:“請問,您是梅爾博士嗎?”

我點了點頭。自從終止實驗後,每一個前來拜訪我的人都被我喝罵了出去,所以在那一年裏基本上沒人來自找沒趣,而我也與這個世界斷了聯係。他的到來救了我一命,我又寂寞了許久需要找個人聊聊,所以那一次我沒把他趕走,一反往常禮貌性的一笑,把他讓進屋。

這個人非常的健談,整個下午我都一直在聽他說,根本沒有搭上幾句話。他說,自從在科學雜誌上看到我的論文後,大腦中就產生了一種怪想法,認為如果把基因的比例倒置一下,或許可以製造出一種全新的人種——獸人。這種人長相與普通人一樣,可是體內卻有著一股獸性。打個比方來說就是帶有老虎基因的人會有老虎的某些本能,跟老虎一樣強壯凶猛。帶有狼的基因的人會有狼的某些本能,跟狼一樣團結一致,殘暴凶猛。體內帶有狗的基因的人,會有狗的某些本能,跟狗一樣忠誠而且有驚人的嗅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