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過——我——娘——親!”
泣血的哭喊至今都還曆曆在目,而現在,那個即使在生命的最後一刻都敢強勢的跟蒼天叫囂的女子,卻連呼吸都變成了一件奢侈的事情……
伸出手,輕輕的從冰冷的地方抱起這個一直在噩夢中折磨了自己十年的女子。指尖輕觸到她冰冷的指尖,那樣的寒冷,仿佛是從心靈深處一直凍結到指尖——當年,他離她倒地時奮力伸出的手指近在咫尺,明明隻要一伸手就可以緊緊抓住,他卻怯步了——
這一時的猶豫,居然要用十年的時光去彌補……
“你放開我,我不行了,救他們,你帶不了那麼多人走的!”十年後,這個曾今如烈焰般的女子變得滄桑而失落,但不變的,還是當年那股即使死亡也折不去的倔強;不變的,是那即使失去生命的亮度卻依然堅定無比的眼神——這光彩,滄桑磨不去,風塵蓋不去,連歲月也不能讓她變色!
“我不放,我找了你十年,這一次,無論如何我也不能再放手!”猶豫了一次,就要用盡十年去彌補,如果這一次再放手,他這一生還能夠擁有多少個十年?
“別說廢話了,要走一起走!”嚴夢雅費力的站起來,沉重的傷勢加上為了救蘇玉顏而虛耗的內力讓她的步履有點虛浮:“慕容清雅,我們還有很多很多舊賬要算,我不許你就這麼死了!”
“山下在下已經準備好了馬車,隻要能下山,我們一定能走得掉!”不再多說什麼,王羽昕知道其實不止陸遠之這個公子哥跟嚴芳華這個重傷者撐不了多久,他自己中了赫連平夏的毒也不會支撐太久,現在不走,會一個都走不掉。他抱起蘇玉顏:“你們跟著我,玄武堂主已經重傷,魔教教主這幾天一直閉門不出,他的左右護法不會離開他,所以,現在我們要走很容易!”
魔教教主一直閉門不出?
蘇玉顏聽完這一句不知道自己心事是什麼感覺——自己的琴音真的有那麼糟糕,將他氣成這個模樣?
“不,現在這個分舵還有一個高手,那就就是無殤殿的主人——”嚴芳華剛想提醒一句,不料已經有人接下了她想要說的話語。
“不錯,雖然在下也不算什麼高手,但是既然被在下撞到,自然也不能這麼輕易就放你們下山。”來人一身的黑衣,黑皮膚,黑胡子,黑眸,可能是因為比較消瘦的緣故,這樣的容貌卻沒有給人帶來粗獷的感覺,然而有一種很短小精悍的錯覺:“在下便是無殤殿的主人蕭漠風。”
莫瘋?
如果不是情況不允許,蘇玉顏真的很想笑出來——因為她想到了在這小小的分舵,除了赫連平夏與教主姬近楓幾乎從小不離左右之外,為什麼這個無殤殿主也會出現在這裏的原因了——
魔教分為左右護法,四大堂,六大殿,十二個分舵。(其實基本上他們原來的教眾認為自己信奉的那是神教,但自從姬近楓這一代,教主更為狂妄,覺得就算是魔教也沒什麼大不了,自己也公開稱自己是魔教了)四大堂鎮守四方,六大殿遠在西域,十二分舵更遍布中原各個角落,所以六大殿殿主人不可能出現在這裏。
但蕭漠風除外——這個倒黴的人,就是她之前所聽到的那個八卦故事中,在三年前不小心打擾了姬近楓小小的“個人興趣”的那個倒黴的殿主。據說他就是那個因為被姬近楓一掌震斷了七八根肋骨,而被迫回不了西域,隻能委屈的留在這個分舵養傷的可憐蟲……
雖然蘇玉顏想不通為什麼聽說魔教教主十年都沒有回總壇,而是蝸居在這個江南的小地方,不過他這個又很難讓人理解的愛好現在卻給他們帶來了很大的危機——雖然這個無殤殿莫名其妙躺了三年的故事十分可笑,但他的功夫卻一點點都不可笑,他們都不是姬近楓,他們誰也再沒有本事可以讓這個赫赫有名的老江湖再斷掉七八根肋骨!
“不知,無殤先生的傷勢都好全了嗎?”
蘇玉顏的一句話,讓在座所有人的臉色都變了變——她是在故意羞辱蕭漠風,她的意思很明顯,一個因為小小的無心之失就被自己的教主重傷到如此地步的殿主,即使做到殿主的地位,估計也不會受到多少重視吧?
當看到蕭漠風像是黑炭一樣的肌膚依然透出了些許亮紅色,大家莫不為蘇玉顏捏了一把冷汗——他們知道她是好心,敵人太強,所以她用的是攻心計。但是,她這樣做的後果極可能是——如果他們不幸失敗了,她落在了蕭漠風的手上,蕭漠風一定會——
蕭漠風人稱大漠孤狼,之所這樣稱呼他,就是因為他的心性就像孤狼一樣殘忍,傳聞當年他在西域安息國鎮壓暴民,三日之間便屠城殆盡,老弱婦孺一概都不肯放過……
“托姑娘的福,在下身體現在無恙。”很意外,這匹殘忍的孤狼這次忍住了,沒有提前發難。
為了怕他會突然發難翻臉無情,王羽昕隻好將蘇玉顏交給陸遠之,而自己搶先站出來:“在下王羽昕,聽聞無殤先生以獨門兵器名震大漠,在下很想先領教領教。”
“你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