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得有些好笑,側過身子,單手撐著腦袋,戲謔地問:“既然這麼怕,你怎麼沒跑?”
薑月茹猶豫了一會兒,才回答:“我……需要錢。”
“哦。”這個答案並不讓人意外。他偏頭想了想,又問:“那你需要多少錢?”
薑月茹說了一個不太多的數字。
這下傅逸軒就非常意外了:“就為這點錢?”
按照以往的經驗來說,對方應該立刻向他訴說自己家中有多麼多麼的苦,自己有多麼困難,然後哭得梨花帶雨地要一個天文數字——別管那女人到底值不值這個價,態度還是要有的嘛。
反觀這一位……好像除了青澀,人也太實在了。
傅逸軒嚐試著問:“你要錢做什麼?”
薑月茹說:“活下去。”
後來傅逸軒才知道,薑月茹當時已經沒有任何親人在世,而她選擇這一行的原因也很簡單——入行容易、來錢快,或許在加上一條“家族傳統”。
因為她不同於其他女人的青澀和實在,那一晚兩人隻是分躺在大床兩側各睡各的,傅逸軒並沒有碰她。第二天一早,傅逸軒就去找了薑月茹的老板,塞了不少的錢,囑咐老板要好好照顧薑月茹。
做了這些之後,傅逸軒就被和他年紀差不多的小夥們調侃:“幹嘛?這樣的女人還能睡出感情?怎麼不幹脆替她贖身呢?”
傅逸軒當然不是對薑月茹產生了感情,說簡單點,當時他不過是大男子主義發作。再說供一個女人吃口飯又不是什麼天大的事情。
這就是傅逸軒和薑月茹的初識。
這些事情,麵對著現在已經生氣了的關瞳,他怎麼能說出來?
過去的他是什麼樣子,關瞳知道。可是知道並不等於毫不在意,更別說關瞳現在更加介意的是薑月茹和他之間親昵的關係。在這樣的情況下,傅逸軒更加不可能說出實情。
沉默有時候隻能起到火上澆油的作用。
關瞳冷著臉,又問:“那麼,為什麼這麼多年,你和她的關係都沒有曝光過?”
這件事是被江離發現不同尋常的,傅逸軒去“暮色”酒吧的次數並不多,而那天在慈善晚宴上,傅逸軒看似展現出了和薑月茹之間有著不同尋常的親昵,其實在外人看來,他和那些對薑月茹態度熱切的老總們並沒有什麼差別。
關瞳首先有江離的提醒,已經先入為主;又被醋意衝昏了頭腦,認定了薑月茹和傅逸軒之間有著不為人知的貓膩;再加上薑月茹的刻意誤導,關瞳幾乎被氣得喪失理智了。
然而她又一次問了一個讓人沒法回答的問題。
這次無關風月,傅逸軒隻是覺得,他根本沒有辦法解釋清楚。
兩人初識時都還年輕,有了短暫的交集之後,又分別在各自的領域裏打拚,彼此之間的聯係並不緊密。突破點發生在一年之後,傅逸軒在商場上行事張狂得罪了人,被敵方派來“給教訓”的人打成重傷,他年少不遜,遇到這樣的場麵不願低頭,甚至還出言挑釁,惹得幾個脾氣暴躁的打手怒火上湧,也不顧及雇主的指令,險些要了傅逸軒的一條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