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逸軒點點頭,淡聲道:“辛苦你了。”
薑月茹正彎著腰,把沙拉放在桌子上,聞言動作僵了一下,神情在對方無法直麵的地方變得悲戚起來。她沒有表現出什麼,再直起身已神情如常,待傅逸軒洗過手上桌,坐下吃了幾口,才聽見他說道:“聽說,你今天去公司了?”
薑月茹神情未變,淡然道:“是的,聽說了一些事情,想去核實一下。”
“順便幫我處理了一下公事?”
薑月茹眼下一口湯,抬眼道:“唔,那個,小鄒已經提醒過我了。說我不是公司內部的人,不好動用那些權限。”
“的確。”傅逸軒似笑非笑道:“不過這事既然已經有了你的參與,你也不必再往外摘了,中間過程,自然有你的一份在。”
薑月茹聽得心中陣陣悲涼,也隻好點點頭,沒有再說什麼。
傅逸軒的話她不是不明白,跟鄒琦警告她的差不多。這項目日後如果有什麼意外,傅氏集團完全可以把責任推到她的身上來。隻是那人是傅逸軒,她總是期望著可以不那麼決絕的。
垂在桌麵的目光微微眯起,薑月茹略沉吟了一下,道:“頤城那裏有了新的情況,丁紹依然要保傅行。”
傅逸軒道:“這事我已經知道了,隨他去。”
薑月茹點點頭,說:“嗯,‘隨他去’就行。丁紹跟傅行之間的關係幾次起伏,耐心早就磨光了。現在還願意保著他,大概是傅行又找到了什麼討巧的東西,翻船是早晚的事。不過,我還是有點擔心……”
這一停頓引起了傅逸軒的注意,他微微抬頭,問道:“怎麼?”
薑月茹道:“丁紹那裏的態度明了,但我怕傅行的絕地反擊……來得也激烈。他之前被打壓得太狠絕,然而你一下子把他和林曉麗都放了出來,傅行不會善罷甘休的。”
傅逸軒一時沒有說話。
把人關著,聽起來有些喪心病狂。在其中能遭受多大的罪,傅逸軒大概可以想象得出來。其實當初下了這樣的決定,是打算一輩子就這麼打壓著這母子兩人,隻要傅易年沒有清醒的一日,他就可以把讓他討厭的母子兩人永遠地打壓在他看不見的地方。
一處是遠離辛城的權力中心,一處是最讓人警醒也最容易讓人崩潰的醫院裏,這兩處對於傅行和林曉麗來說無疑是極大的折磨。每次想到這裏,傅逸軒都暗爽不已。
然而讓他改變了做法的……是誰呢?
是關瞳。
他沒有對旁人解釋過,但身邊的人對於突然下令釋放傅行和林曉麗的做法十分不理解。傅行也就算了,頤城終究不是他們的地盤,誰也不能保證長久地控製住傅行,而且長此以往的代價也十分巨大。但在辛城放過了林曉麗,這等於是替傅行穩定了後方,何必將兩者都放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