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邃,我問你,你突然結婚,是不是因為念陽?”剛關了門,施莫爾就急切的問向初邃,臉上的表情也是驚疑不定。

“與你們無關。”他麵無表情的撇開頭去,但是他心裏明白,更多的,是為了夜離。為了暫時保護她。他眯了眯眼,在窗邊坐了下來,摸著自己左手中指的戒指,指腹在上麵來來回回,眼中的神色,更是讓人捉摸不定。

施莫爾歎了一口氣,知道問也是問不出來結果的。隻好繼續說:“他已經被夜離救了出來。現在就在夜離以前的家,事後就會被送回來。”輕輕的歎氣,隻希望,不是因為自己和念陽。

他的眸間一閃,有些不相信。如果是這樣,她應該早就知道……是因為什麼事情,他才會突然的這樣……但是她竟然什麼也沒有說!他猛的站了起來,轉身看向施莫爾,眼神陰曆而又深沉,似乎完全不相信她的話。

“果然是因為念陽……綁架念陽的人,是不是認識你們兩個的?”施莫爾驚異的輕呼,看著初邃的表情,她什麼都明白了。如果是這樣,她豈不是罪孽深重了!她稍稍遲疑了一下,然後看著初邃終於是決定說出口:“初邃,你有沒有想過,為什麼她會突然來到羅馬?五年前,徐氏突然和我們公然對立,你不是就已經明白,他們是為了夜離麼?我也是因為夜離,才會認識了徐秦開,我們處處為敵,到現在的……”施莫爾皺了皺眉,還是忍下了下麵的話,然後繼續說道,“難道你沒有想過,他們五年之內都沒有讓你查到任何關於夜離的信息,怎麼突然讓她來到這座城市,與你相遇?你從來沒有懷疑過麼?”

他有些疑惑的看著突然轉變的施莫爾,卻又馬上調整了自己的情緒,淡然的看著她的眼睛,隻是冷冷而道:“想過。”但是,總是被什麼東西卡在那裏,始終沒有想到最後。而和夜離在一起的每一天,都那麼充沛,再也沒有多餘的時間去想這些。

在他的意識裏,隻要她回來了,什麼都好。

施莫爾輕輕的搖頭:“這麼冷漠淡然的你,也會有為了愛情而糊塗的時候的麼……難道,她從來都沒有在你的麵前發過病?”她歎息而又讚歎著夜離,竟然有如此強大的忍耐力。

施莫爾的話快速的飛過初邃的腦海,發過病?這是什麼話?他立即厲眼看向她,卻還是定住了自己的神色,緩慢的啟唇:“你……說什麼?”

“你始終不知道,所以才會這麼的傷她麼?夜離,她得了一種治不好的病,是產後大出血的後遺症。世界上,從來沒有人看好過……你明白了麼?她一直在偽裝,她一直在逞強,她一直很勇敢。她一直,都這麼的愛你。”夜離的愛,讓施莫爾都感覺到自卑。

他的身影晃了又晃,仿佛聽到了什麼天方夜譚,那般的不肯相信。頃刻間,悲痛和憤怒都寫滿了他蒼白的臉頰,英俊的臉龐看起來,竟然帶了幾分狼狽。他才記起她的那句話,“初邃,不要忘記了,我曾經和你說過的話……如果我不在了,你要好好的照顧孩子們。”

他看向施莫爾,看見她臉上的悲痛,她臉上的確定。

原來,她真的與自己告過別,說過這樣的話……原來,她那麼容易的來到自己的身邊……原來……自己那一巴掌,真的將她打得渾身粉碎,原來,自己真的又再次傷害了她……夜離,你個最蠢,最蠢,最欠揍的女人,他不會原諒她!絕、不!

他陰沉著最冷漠的臉,拔腳就向外麵走去。而樓道裏,史黛拉正拉著宮韻站在樓梯口,一看見他出來就都笑了。史黛拉伸手就要去拉住他:“邃,該下去見賓客了,婚禮馬上要開始了……”

他卻猛的一用力,甩開史黛拉伸過來的手,冷冷的回頭,用最冷漠的眼神,最殘酷的表情,最無情的聲音憤怒的低吼:“沒有婚禮,從頭到尾,都不會有!”說完就轉身向樓下跑去。

施莫爾站在窗邊,秉著手微微的祈禱,夜離,上天會保佑你和初邃的。你們兩個,已經再也經不起任何的風吹雨打了,經不起了……

他從來沒有如此的慌亂過,連五年前的分離那天,也沒有如此的慌亂。五年前,他知道,自己會找到她,他就是有自信,自己翻遍全世界,都能找到她。但是現在,他沒有自信了,他全部都沒有了!他就感覺,心裏的某一個角落被自己的現在悲痛的情緒拉扯著,喚醒了,告訴自己,自己就快要失去她了,就快要完全的,永遠的失去她那般,疼痛著。

她吹了吹手中的消音槍,自得的微笑。槍法沒有退化,很不錯。沒有人會發現,在這偏遠的小樹林裏,她已經快速的殺死了一個國際間諜。現在,隻等菲斯來拖走屍體就好了,雖然有些觸黴頭,但是她心裏沒有任何的愧疚感。這是最後一次殺人……然後,她就會死去。

身後突然有些異動,她立即意識到了不妙,回頭就用手中的槍指著身後剛剛過來的人。

那人看著她,輕輕的一笑。沒有害怕的神色,反而是詭異的勾起唇角,自信的看著她,仿佛就相信,她不會開槍一般。果然,她立即收了槍,看著對方毫無詫異的神色,她暗暗的定心問向他:“你來做什麼!”

“我也是今天的賓客啊,我的總裁大人。好多天不見你了,你還是一如既往的迷人。”男人紳士的彎腰,然後抬頭微笑,無比的迷人。

“德桑歐亞,你看見什麼了。”她突然間才覺得,這個男人並不簡單。她冷下麵孔,寒眸而視。

德桑聳了聳肩:“該看見,都看見了。果然是狂焰的自由靈人金牌殺手之一啊……不可小覷。”迷人的微笑始終沒有脫離唇角。

她心裏一個驚詫,翻手快速的拔槍,一個輕閃,已經到了他的身邊,手中的槍,冷硬的抵著他溫熱的太陽穴。

“你要殺人滅口。”他似乎沒有一點懼意,反而是維持著臉上的微笑,連半滴汗珠,也不曾流下。

“德桑歐亞,你最好不要再惹我。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你到底是什麼人,竟然知道我的底細!”她冷聲輕嗬,手中的槍更是用力的抵上他的太陽穴,連她自己都已經聞到了彈藥的味道,那麼的濃烈。

“你開槍啊……你開槍!”男人扭了頭,臉上的笑容終於消失殆盡,成了一臉扭曲的猙獰。

“你不要以為我不敢。殺人滅口這種事情,我可不是沒有做過。”雖然底氣滿滿,但是她還真的從來沒有殺過無辜的人。

“嗬嗬,”德桑卻一笑,滿臉的奸詐,然後悠慢的伸手握住她的槍頭,“那麼,你就永遠見不到你的三個孩子了。”

她的臉色一白,隻是一秒,就明白了,他做了什麼!

“原來,你是有備而來!如果你對我的孩子做了什麼,我絕對,絕對會,端了你祖宗的墳!”她輕輕的勾起一抹笑,手卻滿滿的鬆開來,讓他伸手拿開抵在他腦袋上的槍支。

夜離,這次栽了!她眯了眯眼,轉身被他威脅著向林子的更深處走去。

他們剛剛走開,另外兩個男人才慢慢的走了出來。其中一個男人,穿著中國風的中山西服發漆黑,一臉的微怒的俊容此刻卻充滿了殺氣。

“少主,看來夜小姐是被挾持了。我們要不要……”

“暫且不要輕舉妄動。派人兩個人跟我來,你就在這裏盯著,看著初邃結婚!”他眯了眯雙眼,瞼去眼底陰冷的神色。

“是。我馬上去。”身後的男人立即轉身向另一個方向走去,找支援的救兵。

他大步的行走在花園裏,但是轉遍了身子,尋找了每一個角落,都沒有她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