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裳被收押到宗人府,一名宮娥被關押到了天牢,一切事情都顯得那麼的叵測而無定論,到現在為止夜之航也不曾明確表達過他的個人看法與下過任何一個關於這件案子的指示。
也在那之後不久,死後的劉昭儀因為夜之航的一道聖旨一夕間被封為淑妃,並以妃位厚葬於皇陵。雖然之後,劉尚書曾在勤政殿哀哀地哭訴了一個晚上,但是對於女兒的慘死,他顯得也是無能為力,除了要求夜之航盡快嚴懲凶犯,其他的,他也真的是力不從心了。
這件離奇的冤案就在夜之航這樣三緘其口的態勢下,被冷凍了下來。
期間,蕭沐如仍被禁足,並且夜之航也再未踏足如意宮半步。
一切變得有點奇怪,趙淑媛看著天外陰晴不定的天色,神思悠遠。
“春菱,父親那邊可有什麼消息傳來?”賢妃,趙淑媛將視線從茫遠的天際收回,轉身,目光落在了身旁的一名宮裝女子身上。都已經好幾天過去了,似乎她父親那邊仍沒有任何訊息。
春菱一身淡粉的宮娥裝束,束手低眉,立在一側,淡淡答道:“大人那邊並未有任何消息傳來,而且不知為何,最近宮中的守衛一下子之間嚴緊了許多,奴婢如今都不敢隨意出宮了。”
自從劉昭儀中毒慘死,拓跋雲裳被收押宗人府,蕭沐如被禁足這一係列的轟動大事發生後,宮中依稀之間,難得的有了少許的平靜的日子。
隨著那一連竄的怪異事件發生後,原本就好像一鍋煮沸隨時都有可能沸騰飛濺的熱水的夜宮,卻在一下子之間卻恢複到了之前的靜止,不見任何之後的動靜發生。
太安靜了,安靜的過於詭秘。
更像是一種暴風雨來臨前的寧靜,隨時醞釀著一場更大的風暴。
而且那天雲裳被匆忙帶離永華宮移交宗人府的途中,始終都不見那個一直貼身隨伺的老太監,夜之航雖然略略驚訝過,卻並未將這件事往心裏去,不過是個無足輕重的小角色罷了,況且在那個時候,也應不了什麼急,他的出現,反而隻會添亂而已。
夜之航將目光移向更遠處的蒼穹,淡淡地思索到:都已經三天過去了,她確實是有點出乎他的意料,居然這麼沉得住氣,到現在都還未動手。
是在等著他給她繼續鋪路呢,還是——
在等著另一個轉機?
嗬嗬,夜之航暗自一笑:那場風暴中心的主角們,都快要陸續登場了吧。
還有??????雲裳。
應該這兩天就會有動靜了。
看起來,他該是去看一下那個人的時候了。
今夜,雲舒月朗,夜之航並未翻任何人的牌子,自打宮中出了那麼多慘烈的事件後,宮裏麵的嬪妃似乎都開始學著收斂了不少,以前總是愛爭風吃醋,妒忌這個,眼紅那個,現在,人人都隻希望自己最終被落得個跟劉昭儀一樣的下場就知足了。
尤其是,她們開始意識到了,這後宮之中真正的狠角,那個萬不該得罪的主到底是誰,那便是蕭沐如。
事實往往就是這般可笑,有人費盡心機製造了劉昭儀的慘死來嫁禍蕭沐如,最後,反倒是無形之中助了蕭沐如一把,讓她在夜宮中的地位更加的威懾,即使用的是白色恐怖的形式。
安公公本打算進殿來詢問皇上今晚的打算,隻不過他人在外麵喚了裏麵的人無數聲,裏麵都絲毫未傳來一絲絲的動靜,安澄眉心一剃,遲疑著滑開了大殿的大門,隻見裏麵燈火一片,卻不見本該在殿中夜之航的身影。
安澄後背暗暗地起了一陣寒意,不禁偷偷想到:皇上這是去哪了,這大半夜的,為何也不跟他吱一聲?
可想歸想,他也不會出聲說皇上失蹤了之類的話,而是一臉恭敬地退出了身子,再沒事人一樣的,將大殿的門再度闔上。
夜之航究竟是來了,趙淑媛剛轉過頭就看到了夜之航款步走近的身子,姿態是那麼的閑雅,如臨湖觀景般的自然,望著募然轉身的趙淑媛,夜之航報以微微的一笑,徑直地走了過來。
“好久沒來了。”夜之航主人翁意識甚濃,便像一個久未歸家的主人般,那樣悠然而優雅地尋了個座位坐了下來。
看著他走近,那一刻久違的熟悉感,讓趙淑媛的眼角頓時溫熱熱的,她輕眨了眨眼,走了過去。
並未多說任何一個字。
彼此都是如此熟悉而安靜的人。
春菱早已經捧來了兩盞剛沏好的茶端到了兩人的麵前,在夜之航接茶的一瞬,趙淑媛忽而開口,“皇上此番,該不是為了其他的什麼人來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