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洪祿這番話終於將本騷亂不斷的人們給鎮住了,他笑了笑,便決定由他與洛啟樺一起進京,而剩下的所有宗部成員都留在江北等待他們的消息。
眾人沒有意見,第二天他倆就一起出發了。
在洛洪祿出發的那天,夜之航就已經得到了信息,他望著手裏的素箋有點失神,連安澄何時已經在他身後了,他也沒發覺到。
“皇上。”安澄小聲地喚了一聲。
夜之航回過身應了一聲,安澄見夜之航有了反應,眼光隻是很快地掃過那張素箋,又低了下去,“皇上,洛美人那邊一切安好。不過——”
“說吧。”見安澄有意頓歇,他隻略帶疲憊地應允了一聲。
“不過奴才聽那兒的線人回報,養頤殿那邊有些異動。”
夜之航隻是默默地聽著,然後募地將手裏的素箋揉成了雜亂的一團,有點泄憤的味道。
安澄看著,適時地住了嘴。
他不是不知道夜之航最近為了宮裏的事還有一些其他他不知道的事,勞心傷神,幾天幾夜的未好好合過眼,有時一下了朝就呆在書房,而且一呆就是一整個下午的。
雖然他不知道皇上到底在暗中到底進行著什麼,不過,不論如何,他都會支持皇上的。
所以——
“皇上您暫且歇會吧。”看著他眼底太過明顯的青黑,安澄不得不善意地提醒道。
夜之航先是愣了一會,顯然沒有注意聽安澄到底講了些什麼,隨後才恍然一歎,居然就這麼幽幽地走了下去,然後轉到書房後的暖間,真的歇下了。
正要躺下去,夜之航卻突然想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將身子一直,對著外麵的安澄平聲吩咐道:“小安子,跟莫陽知會一聲,這個月廿十就舉行副統領的選拔儀式,讓他好好把關。”
說完,夜之航才安心地躺了下去,安澄諾聲退下。
這個月廿十,那不就是五天後的事麼?
看起來又是一件棘手的事,安澄在心裏想著,就朝莫陽的安置處小跑而去。
夜之航是被一陣吵鬧聲驚醒的,他睡在貴妃榻上,雖然不是特別踏實,卻還算安穩,隻是殿外突然傳來的爭執聲打斷了他本就不深的睡眠,他從暖塌上爬起來,走了出去,他是和衣而睡的,所以雖然小寐了一下,全身還算是整齊的。
“什麼事?”夜之航走到門外沉聲問道。
外麵的天早已經變了一番模樣,從原本的教養當空,換成了晚霞漸染。
夜之航對著門外的守衛問完,也轉頭看起了來人,是個小宮娥,他不認識。
“皇、皇、上,不好了。”她的聲音聽上去又破裂又斷續,不過夜之航還是耐著性子聽了下去,“娘娘她出事了!”
夜之航聽罷,摸不著頭腦,“哪個娘娘?”他疑聲問。
“洛、洛美人。”
聽完,夜之航的腳步難以自禁地踉蹌了幾步,放被旁邊的侍衛穩住了身形。
果然,他沒料錯!
果然來了!
不過她的動作也堪稱是神速!
“速擺架養頤殿。”夜之航說完已經先一步走了起來,這回連禦輦都沒有用,就直接命人牽來了一匹馬,直接騎馬疾馳到了養頤殿。
而趙賢妃已經在那裏了,素然安靜地望著滿臉焦急地夜之航走近。
她隻是很公式化地福了個身,然後就看到夜之航幾乎以飛奔的速度跑到洛弘鳶的身邊。
夜之航之所以會如此急切,實在是因為洛弘鳶的身份實在是太敏感了。
姑且不論她是洛震南的堂妹,如果洛弘鳶出了事,屆時對他最好的朋友無法交代,更是由於——
總之,她現在是個萬分關鍵的人物,就算她瘋了她也是不能出事的!
“愛妃!”夜之航一臉擔憂地坐到了塌前,握起了洛弘鳶顯得明顯蒼白而細弱的手。
她原本清亮明媚的眼睛如今深凹下去,全身更是瘦得仿似隻剩一身的骨架。
看著這樣的洛弘鳶,夜之航也是有些不忍的。
洛弘鳶聞聲睜開了空洞而依舊美麗的眸子,由於太過清瘦,她現在整個人看上去更像個鬼。
“皇上。”她有些費力地叫著,夜之航沒應,他不想把時間耗費在這些沒用的話上,就目前來看,洛弘鳶的情況十分的糟糕,甚至算得上危急。
洛弘鳶也情知自己再沒有多少時間了,隻拿手指了指不遠處的桌上那碗依舊冒著熱氣的粥。
“怎麼回事?“夜之航已經對著身邊的人吼了。
一個長相本分的小宮女已經戰戰兢兢地跪了出來,“回、回皇上的話,是、是今早、如意宮的人、送、送來的。”說完,她整個人都超地板貼了上去,身子更是抖得跟風中的落葉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