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攻前篇:貴妃失勢(2)(2 / 2)

眼波隨意掃了一眼地上跪著的人,趙淑媛就這麼退到了再遠一些的地方。

那個男人沒有抬頭,卻依然能夠感到頭頂掃來的冷冷眼風,隨後就見到趙賢妃退去了一邊,他咬咬牙,過了一會,終是抬頭看著夜之航卑恭地回道:“回皇上,那晚已是半夜,況且那人是蒙著麵的,若是奴才說自個看清了那人的容貌,以皇上的英明,那是斷不會相信的,所以,這點奴才也不敢有所欺瞞,但是,就體態特征,奴才還是看清記住了的!”

“那你就說說看。”夜之航依舊是公式化的口吻,聽不出半點情緒。

那人點頭,回:“估摸著身量和奴才差不多高,體態均勻,狹長的鳳目,雙目看上去特別的有神。”那人回完,再次低下頭,依然恭卑地跪著。

夜之航微微低吟,隨即望向一邊的趙淑媛,眼底無任何的興瀾,隻是這麼筆直地望過去,似在打量一個陌生人,“朕不明白”他微微勾唇,帶起一抹邪肆的味道,“貴妃到底與洛弘鳶有何不共的深仇,非要處之而後快!”夜之航依舊笑,隻是此刻,隨著話落,噙著的更多的卻是嘲諷。

趙淑媛聞言,卻顯然不出意料的樣子,容色依舊淡漠的緊,她冷冷轉身,衝著不遠處已經站開一排的太醫微微抬手示意著,太醫識眼,連忙走到了夜之航的麵前,遞過一隻碗,裏麵尚盛著一些琥珀色的液體。

夜之航低頭看去,隨後有些不解地抬頭,盯著太醫,漠聲問:“這是何物?”

太醫搖頭表示無奈,“皇上不記得了?”

“記得?”夜之航明顯雲裏霧裏。

太醫再遞近幾分,夜之航這回很細心地看去,似有些印象,太醫也不等夜之航自己辨認出來,幹脆直接解惑:“是洛美人前些日子用過的夜宵,出事的那晚上,皇上也到過蝶鳶宮的,應該還記得當時您讓微臣等徹查房裏一切可疑的事物。”

太醫說完,夜之航已經是一臉恍然大悟。

“然後呢?”他問。

太醫將手上早已冷卻的紅棗湯微微晃動,隨之用一銀勺從中取出一匙,放於另一早奉上的瓷碗中,他的手裏早已準備好了一個小瓷瓶,此時,他將瓶裏的粉末往裏麵撒了一些,隨後,所有人的目光都被那隻小小的瓷皿吸引了,在過了短短的一段時間後,那瓷皿裏的液體終究是發生了變化,夜之航的眼底瞬間閃過一抹不易察覺地失落。

雖然隻是一瞬,且快到比清風拂過還不可捕捉,然,還是被趙淑媛猶如獵豹般細敏的眼睛捕捉到了。

這更加堅定了她非除去那兩人的決心。

“皇上請看。”太醫遞過檢驗過後的瓷皿,隨即說,“此物乃是梔子黃粉,一般是不會發生色彩上的變化的,卻在遇到一些特定的物質之後就會發生變化,色彩上會於原色有顯著地差異。”他說著,已經輕輕扣動瓶身,倒出了些許置於手心之中,原色為白色,而現在瓷皿裏呈現的卻是黃色。

那人向夜之航展示完畢之後,又一個眼神飛去,不遠處站著的那些太醫在那記眼神投來之時,都紛紛地走到那位太醫的身邊。

夜之航不解地望著他們。

“皇上”那人見夜之航麵上似有疑色,再次開口,道:“此物是經過太醫院全部太醫檢驗,也確實是當時從蝶鳶宮帶出的那碗糖水無疑,太醫院的所有醫官皆可證實微臣此言非假。”那人說完,身子已經朝著夜之航福了下去,後麵的太醫們眼見,也跟著一通福了下去。

“這是作何!”夜之航一駭,語氣透著些微的不悅。

這樣的架勢,更像是——

逼行!

“皇上”那人福身起來,開口又道:“太醫院的全部醫官已悉數驗過鳶蝶宮裏的一應事物,惟獨在這碗糖水裏發現了異樣,且——”那人顯得有些為難,“裏麵含有大量的藏紅花。”那人早已不敢看向夜之航此時驚怒不已的眼睛,一說完就低下了頭。

夜之航是個很少在人前表露情緒的人,而此刻,卻為了接下來要處置的那兩個女人,居然現出了這樣的神色:那種完全已經出離憤怒,顯然帶著心痛與不忍的樣子深深刺痛了趙淑媛心底最柔軟的地方。

——那兒永遠是她埋藏的最深,最不讓人觸及,卻又是最柔軟而敏感的地方,那兒隻為一個人而敞開過,可是那兒卻顯然從未入過那人眼底一次。

哪怕是半次也好啊!

她失神地望著他,臉上滿是自嘲後的淒惶。

她在他的眼裏,從來都是那麼微不足道,不是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