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銳來了興致,不過沒敢再說戚淺音的事情,扯到了葉逸然身上。說元若情最近快要把葉逸然煩死了,還說葉逸然不近女色,人前給元若情留麵子,人後鐵麵相對絕不留情麵。
戚淺音想的卻是,元若情,這個人似乎很久都沒有出現在她麵前了。不過這倒是提醒她,元若情身上,還有一個疑問沒有解開。
桌上的手機響起來,她接通放在耳邊。安離楠說他今晚有應酬,會有人送他回去,讓她和方娜早點休息。
這樣的報備從回京後就自然而然地形成了,盡管兩人不住在同一屋簷下。
韓銳似笑非笑地看著她,她掛了電話依然低頭吃飯,不理他。
“餘情未了,就把人家追回來,免得以後後悔。”她說。
韓銳滿不在乎地挑挑眉:“不過是一枚棋子,怎麼值得小爺我餘情未了?”
戚淺音沒再說話,韓銳的性格和她有時候很像,自己認準的事別人很難改變。
雨絲密集了些,路麵和建築折射燈光微微發亮。
韓銳和戚淺音站在餐廳門口,望著或是用包擋雨,或是冒雨跑過的路人。戚淺音出門不習慣帶雨傘,韓銳也是,兩人皆是願意享受雨水洗禮之人。
可今天,韓銳脫下外套披在戚淺音的風衣外說:“天冷了,別著涼。”
戚淺音側眼看著他:“轉移情感療情傷還是要挑對人,若不是,就正常一點。”說著又把外套還給他。
韓銳像是被戳中心事般,怔愣在原地。
戚淺音走下台階,開車離開。
良久後,他笑起來,心想戚淺音能看透別人,為什麼看不透她自己呢?
算了,他也並不想她看透自己。
車中寒氣襲人,等紅燈時,戚淺音兩手張張合合很多次都沒有緩解僵硬。她打開空調,將右手放在空調口,熱風很快便讓她的手回溫。
隻是隨意的一瞥,她看到馬路邊路燈未能照亮的陰影處停著一輛黑色越野車,而靠人行道那邊似乎有個人靠在車身上,背影怎麼看怎麼熟悉。
她感歎他家車多到可以每次見她都換一輛的時候也慢慢靠邊停下,和他的車大約相距五十米。
她下車,走近幾步才發現他身體前傾單手撐著樹幹,另一隻手捂著腹部。
“莫然?”她叫了一聲,他卻像受到驚嚇般猛地抬起頭看向她,眼睛中閃爍著忽明忽暗的光在某個時刻凝住。
他依舊穿著純黑手工剪裁的西裝和白襯衫,看到戚淺音站在雨中,直起身拉開後座車門拿出一把傘扔給她。自己皺了皺眉,整個人靠在車門上,臉色又差了幾分
戚淺音撐開傘,舉在他上方,問他:“你怎麼了?”
“我沒事。”他握著傘柄用了些力朝她那邊壓去,“你趕緊走,感冒了某人找我算賬我可應付不了。”
好人做到底,莫然幫了她那麼多,這次換她。
“你要去哪裏?”
莫然勉強低聲笑了幾聲,還不忘顯露他風流本性:“美女,有夫之婦我沒興趣,不過若是你想......”
戚淺音不耐煩地打斷他:“少廢話,快說!”
最終莫然告訴她了一個公寓的地址,他上了她的車,坐在副駕駛的位置有氣無力地說了句“我的命在你手裏悠著點開”就閉上眼偏過頭,降下車窗。
他又拿那場車禍嘲笑她。
送他到公寓門口,戚淺音看他那樣子,隻好下車扶他上樓去。距離近了很多,她才確定剛剛在車上聞到的確實是血腥味。
“把西裝外套的扣子解開。”
他眼角眉梢又露出戲謔,還沒開口,就見戚淺音眯起眼,一臉危險。
他輕笑,聽話解開,把外套脫下扔到旁邊。他剛剛手捂著的地方,白襯衫上一片豔紅。
“出任務,不小心被毒販捅了一刀。”他打開電視櫃,拿出醫藥箱,解釋道,“開車回來的路上沒想到傷口被崩開,竟然被你撿到。放心吧,死不了。路上我給司機發短信了,一會兒他就到,這麼晚了,讓他送你回去。”
“你呢?”
他欲解襯衫扣子的手停下,抬頭盯著牆上的鍾表看了會兒,像是在計算時間。
莫然的思維向來奇怪,戚淺音懶得去猜他在想什麼。
片刻後,他說:“五十分鍾到一個小時之內,我姐就會飛奔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