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餘波未平,又是風雨將至(一)(3 / 3)

當時大概隻是少女之間的情誼,卻說下了“一生一世都不分離”這樣的話。

隻不過,顧舊年已經很久都沒有看見過蘇青裳了。

蘇青裳……

一個既熟悉,又十分遙遠陌生的名字。

顧舊年伸手將陶片握在了手裏,然後緊緊的握著,似乎是這樣就可以從這上麵感受到和過去的聯係。

隻不過片刻之後,顧舊年又意識到了不對,抬頭看向徐安成,道:“蘇青裳人在何處?”

徐安成也就這麼看著顧舊年,然後道:“蘭山。”

“蘭山?!”

仍是蘭山,自始至終都是這個地方羈絆著顧舊年最深,隻不過無論如何回憶,都再也想不到半分關於蘭山的回憶了。

顧舊年不是沒有想過去問鬱博軒,一來自從那次的事情之後,鬱博安就沒有出來過,二來鬱博軒當年出現在蘭山之上的時間也十分的短暫,知之甚少。

然後徐安成就站了起來,十分冷硬的道:“我隻能說這麼多了,讓我去接我的父親。”

顧舊年卻不能讓徐安成就這麼走了,眸子裏就是一冷,道:“你還什麼都沒有說了,我說過,隻有你的故事講的動聽,我才能將令尊交給你。”

徐安成的眸子裏就強壓了暗火,這個故事並不是不可以講,隻是暫時還輪不到讓他來講,隻怕昭文太子的本意可從來沒有讓徐安成來講,而且,若是所有的事情都讓顧舊年知道了,而顧舊年卻依舊是明深的人這豈不就等同於資敵?

除非……

除非顧舊年不會回到明深的身邊。

思及此,徐安成便道:“既然你這麼想要知道,我告訴你也無妨,但是你得跟我走。”

“跟你走?”顧舊年怔了一下。

“不錯,既然你想要知道過去,那我就帶你見你想要見的人。”徐安成站了起來,然後略微一思量之後,忽地覺得這個辦法倒是更加的可行了。

將顧舊年帶走的話,對於明深來說定然是一個重大的打擊,隻怕那個時候神思不屬的明深必然不是昭文太子的對手,等到了那個時候,就是一舉擊潰明深的時候。

這麼一想,徐安成便有了動手的準備。

顧舊年退後了一步,大概是也想到了徐安成所想,眸子微微的一眯,十分危險的道:“你若是帶著我走了,徐經武必死無疑。”

誰知道徐安成聞言竟然是笑了,道:“徐家本來就是抱著必死的決心,如今能用你來換取這一切,難道不值得嗎?”

“你——”顧舊年不由得驚愕,想不到徐安成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但是與此同時心底升起的是對昭文太子的懼怕之意,到底是用了什麼樣的手段,才能讓那麼多人如此忠心的臣服於他,就算因此背棄了天下百姓,背棄了血脈至親,都可以無所畏懼嗎?

徐安成在心底思量了片刻,於是臉上就浮現了一抹冷笑,他是武將,顧舊年就算有一些底子,但到底不可能是徐安成的對手,徐安成若是將顧舊年生擒的話,不可能不成功的。

於是徐安成便準備動手了。

“慢著!”顧舊年眸子微微的一眯,道。

“你還有什麼話說?”

“你要帶我去什麼地方?”顧舊年邊說著,身子便微微的向外側過去,找到最佳的機會好衝出去。

徐安成將顧舊年的動作盡收眼底,卻並不著急打斷顧舊年,而是十分從容的道:“蘭山。”

顧舊年看著徐安成似乎並沒有注意的樣子,於是立刻要奪門而出,隻不過徐安成雖然看起來漫不經心,但想要抓回顧舊年來絕對是輕而易舉的。

於是便上前一步,眼看這徐安成的手就要將顧舊年抓住。

隻不過,變故突然出現——

顧舊年隻感覺眼前一花,然後好像是撞到了什麼人的胸膛之上,緊接著就被那個人順手給抱住了,顧舊年一驚,但是也知道現在是遠離了徐安成,卻不知道是什麼人救了她。

再然後,那個人就抱著顧舊年落到了一處房間之中。

這個房間自然不是之前和徐安成所在的那個房間,徐安成也不在周圍,但是那個人卻依舊抱著顧舊年沒有放開。

顧舊年這才稍稍的反應過來,雖然不知道這個人是誰,但是絕對不是明深,於是便想要推開這個人,隻不過推了兩下,卻還是被那個人圈在懷裏,似乎是不願意鬆手,就想要這麼一直的抱著顧舊年。

然後這個人才意識到了這樣似乎有一點失禮,於是就鬆開了手,顧舊年立刻退後一步,然後抬起頭向那個人看去。

隻不過,這一看之下,臉上的表情卻是一下子就變了。

“是你!”

這個人顧舊年是見過的,準確來說是在夢裏見過,便是之前夢裏深愛著惠妃的華服男子。

盡管顧舊年一眼就這出了這位華服男子,但到底是這麼多年過去了,華服男子的容貌改變的雖然不大,但是眉宇之間卻始終有一抹揮之不去的愁容,大概是經曆了歲月後的沉澱,臉上是曆經世情的滄桑,看透世事的無奈,而且衣著風格也與當時差距很大。

當時是十分意氣風發的華服盛裝,如今卻一副不修邊幅的樣子,雖然氣質仍然華貴出眾,但卻油然而生出一種滄海桑田的感覺。

而華服男子聽到顧舊年的話,不由得怔了一下,道:“你認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