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妃雖然怨恨氣惱,卻也毫無辦法。
事到如今,她也隻有接受這一切,然後選擇去終結這一切了。
不止是她,徐安成最後的結局,隻怕也是一樣的。
想到徐安成,琴妃又是暗暗的冷笑了一聲。
……
不止是琴妃想到了徐安成,顧舊年也同樣想到了徐安成。
徐經武如今被幽禁在皇宮之中的一處幽閉的房間裏,而今天徐安成便會過來接徐經武回去。
長廊曲折。
徐安成頓住了腳步。
眼前是一個少女的背影,少女一身月白色的單薄衣衫,就這麼站在了朔風之中,格外的惹人憐惜。
隻不過徐安成在看到她的刹那,手指竟然是微微的蜷了起來,那是要動手的先兆,隻不過接著又鬆開了手,漫不經心的開口,道:“你在這裏做什麼?”
顧舊年聽到身後傳來的聲音,便轉過身來,看向徐安成,淡淡一笑,道:“我在這裏,自然是為了歡迎徐將軍。”
“我有什麼好歡迎的?!”徐安成的瞳孔猛地一縮,看著顧舊年,十分的警惕,這個少女雖然表麵上人畜無害,但是卻手段和心思卻斷然不能小覷。
“徐將軍凱旋歸來,卻沒有慶功之宴,便隻好在這裏歡迎徐將軍了。”顧舊年笑道,“雖然隻有我一人,但是想必徐將軍是不會介意的,我說的對嗎?”
徐安成聞言,臉上的神色並沒有什麼變化,隻是道:“既然如此,歡迎也歡迎過了,你可以走了。”
顧舊年笑了笑,卻沒有開口。
徐安成也不說話了,兩個人的視線在空中交集糾纏。
仿佛是一場無聲的爭鋒。
便是這時,徐安成不知道是想起了什麼,臉上就浮現了一抹十分有趣的笑容,看向顧舊年,道:“我想到了一件事情,想必你會很樂意聽。”
“徐將軍請講。”顧舊年看向徐安成,她已經大概知道徐安成會說什麼了,她今日來,就是為了證實此事,如今是與不是,就看徐安成如何說了。
“外麵那麼冷,進屋說話吧。”徐安成說著,便向前走去,仿佛是在自己家裏一般,走到房間的門口,然後推門而入,
隻不過剛打開門的一瞬間,徐安成就怔了一下,然後立刻轉頭看向顧舊年,眸子裏微微的一冷。
這房間十分的幽閉,一眼即可看穿,也沒有什麼暗室,有什麼沒有什麼隻消一眼就可以看到,但是卻沒有徐經武的人影。
顧舊年看到徐安成的表情,便輕輕的笑了起來,道:“令尊暫且被我安置在了另一個地方,隻要徐將軍的故事講的動聽,我自然就會讓徐大人帶著令尊回去。”
徐安成聞言冷哼了一聲,然後邁步走了進去。
顧舊年也跟著進去了。
兩人相對而坐。
“徐將軍若是有話,大可以不必顧忌。”顧舊年輕笑了一聲,“這周圍除了你我再無他人,就算你說了什麼大逆不道的話,也沒有人會治你的罪,更何況——”
“正何況徐家如今已經淪落到了這種地步,就算在糟糕一點又能怎麼樣呢?”徐安成冷冷的接過了顧舊年的話。
“徐將軍明白就好。”顧舊年笑。
徐安成的眉頭卻是擰了起來,這個故事不是不可以講,但要怎麼講才能動聽,卻是讓他為難的地方,皺了皺眉,然後又皺了皺眉,這才開口:“你不應該在這個地方。”
顧舊年聽到徐安成說了這一句話,心下就是了然,果然,徐安成知道她的過去,而且看著樣子,還是很了解的那一種。
所以說,徐安成之前對她的援護並不隻是心血來潮,而是一早就知道了她是什麼人,所以才會維護她?
“那我現在應該在什麼地方?”顧舊年的秀眉微微的揚起,問道。
徐安成看著顧舊年的雙眸,然後十分清晰的從唇裏吐出了這兩個字:“蘭山。”
“蘭山?!”
“對。”
然後徐安成又沉默了下去,這件事情雖然是關係到顧舊年的回憶,但是如今顧舊年的立場尚不明確,而且……
她很有可能是明深這一邊的,若是這樣的話,告訴顧舊年這些事情,等同於資敵。
所以徐安成遲遲沒有開口。
顧舊年見狀,卻是忍耐不下去了,於是直截了當的開口了,冷聲問道:“七年之前,昭文太子並沒有死,而是退到了南方,如今你們效忠的對象就是昭文太子,對不對?”
徐安成聽罷顧舊年的話,抬起頭看向顧舊年,道:“你既然什麼都知道,那你還問我做什麼?”
顧舊年確實是猜出了這一切,但是無論她猜的有多準,在沒有被人證實之前都隻能是臆測罷了,她想知道的是她全部的過去,而不是這樣支離破碎的一點點過往。
徐安成的目光和她對視著,隻覺得顧舊年的眸光一點一點的侵蝕著他,那眸子裏不知道究竟深藏著什麼,卻令人覺得膽寒。
對視了片刻,徐安成稍稍的沉吟一聲,然後從懷中掏出了一個陶片出來,然後放在了桌子上,道:“這個東西你應該是記得的吧。”
當看到這個陶片的刹那,顧舊年立刻站了起來,眸子裏露出了惘然之色,想要伸手握住陶片,卻又有些不敢。
近鄉情更怯,不敢問來人?
陶片上刻著的是蘇青裳三個字。
記憶裏也有著這樣的一對陶片,一個刻著的是蘇青裳,一個是顧舊年,那時是和蘇青裳一起在街市之上遊玩,卻看見了這樣的陶片,其實原本蘇青裳想要寫著的是越師父的名字,不過她也知道越師父是肯定不會和蘇青裳這麼胡鬧的,所以最後,那一對陶片之上,一個寫著的是蘇青裳,一個寫著的是顧舊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