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木已成舟(1 / 2)

老公出去住的第三個星期,米朵收到女兒的一封信,稚氣而認真的字跡:媽媽,我求求你們不要離婚好不好?我以後一定好好練琴,一定不再一邊吃東西一邊寫作業,一定自己洗小褲頭,一定每天刷完牙讓你檢查,你覺的沒刷幹淨,我就重新刷。

李嘉陽爸爸媽媽離婚後,他就再也沒見過爸爸了,他媽媽還老打他。

你跟爸爸離婚後,我也見不到爸爸了嗎?

你會不會也天天打我啊?

信紙上麵有一大片淚漬。

老公也收到內容大致相同的一封信。

加上兩家人的勸阻,米朵決定為了孩子再給老公一次機會,也再給自己一次機會。無非就兩種結果:要麼忍受,要麼享受。

女兒給老公打電話,聲音裏透著歡快:“爸爸,你回家來吧,我想你了。媽媽做了一堆好吃的。”

女兒打電話時,米朵就在旁邊。

看見女兒烏雲盡散的小臉,米朵覺著即使是忍受也值。

可是,沒過多會兒,老公的電話就打到米朵的手機上了:“我們晚上見個麵吧,我有事情要說。”

米朵沒有問為什麼有事情不能回家說,也沒問為什麼電話裏不能說,就隻簡單的說了個“好”字。

晚上兩人如約而至,在一家咖啡店。

近一個月沒回家的老公,頭發明亮,臉上胡須刮得很幹淨。裏麵穿了一件淡粉色的襯衣,配卡其色休閑西裝,黑色長褲。看上比米朵想象的整潔多了,隻是眼神多了些抑鬱。

盡管那淡粉色不細看會以為是白色,可還是為他增添了一種魅力,那種陽剛至極與陰柔曖昧混搭的神秘感。

這不是米朵的手筆,她向來黑是黑白是白的,粉紅色是她最討厭的顏色,更何況是穿在男人身上。

看來他不是一個人過。

老公半天不說話,米朵也不問。就那麼靜靜的坐著。

還是他先開的口:“女兒跟你說什麼了嗎”?

“沒有說什麼,她就是說你不回來吃飯了。”米朵平靜的說完後,看著他的眼睛等下文。

老公的眼神躲避了一下後,又抬起頭來看住米朵說:“我跟她說我暫時不回家”。

“哦?”

“我、我們還是離婚吧…”。老公小聲說完就垂下眼簾,不敢看米朵的眼睛。

“為什麼?!你姐才跟我說你想好好做女兒爸爸的。”米朵隻顧奇怪了,都沒來得及難受,張嘴就問。

“她、她懷孕了…。”他終於說出口。

米朵一下子急痛攻心,不知道該說什麼,就那麼定定的看住老公。

沉默良久。

米朵不停的吞咽,終於把眼淚框在眼睛裏沒有流下來。

米朵說:“這對於你們來說,確實是個充分理由。可是對於我們來說她們就是鳩占鵲巢,凡事都有個先來後到,憑什麼她們來了我們就得讓位,你給個理由說服我跟女兒,我就同意跟你離婚。”

老公竟然流淚了。

“她也挺可憐的,自己本來就帶著一個孩子…”

“她自己帶著一個孩子?”米朵重複了老公的話

老公說:“是,她也離婚了,有個女兒比咱家的小2歲。”

“你如果跟我離婚了,我不也自己帶個孩子嗎?而且還是你親生的。”米朵不可思議的說。

“可是你比她能幹,你沒有我一樣能過的好,她…。她沒我不行,我得要對她肚裏的孩子負責。”老公聲音越來越低。

米朵費了點神才把他最後一句話聽清,消化了一會兒,怒極反笑:“我能幹?!這也能變成你跟我離婚的理由?!好吧,我可真得謝謝你的用心良苦,你為了讓我們娘倆更能幹,不惜背負拋妻棄女的名聲,你對我們的大恩大德我們沒齒難忘啊,我要不要寫封感謝信給你們單位啊?!還有你那小老婆,我是不是也得對她感恩戴德啊,如果沒有她,你怎麼會想讓我們娘倆兒越來越能幹呢?你對她肚裏的孩子負責!誰對咱女兒負責啊?你對一個已經長這麼大的孩子都不能負責,你還能對一個未出生的孩子負責嗎?”

米朵說道激動處,恨不得上手一個耳光。

老公,不,前老公隻是不啃聲兒,任米朵發泄。

米朵不再忍了,任眼淚在臉上川流不息。

臨走時,米朵對他說:“我絕對不是詛咒你們,你們會好人有好報的。”

初秋的風有點涼,沒多久就吹幹了臉上的淚,米朵在街上漫無目的的走著。

一直以來,米朵都覺的老公看在女兒的份上不會跟她離婚,至少不會主動提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