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宗上樓質問苗傅和劉正彥為何起兵叛亂,苗傅則稱采取兵諫乃是迫不得已,隨即指責高宗信任宦官,結交宦官就可獲得高位,汪伯彥、黃潛善昏庸誤國卻尚未流放,王淵遇敵時不能有效抵抗,驕奢淫逸禍國殃民荼毒百姓,卻因結交康履而得到樞密的高位。
苗傅聲稱自己曾勸諫過王淵,但卻遭小人猜忌,平白無故給予冷遇刁難,又冤殺水師都統陳通,實該萬死難釋其罪,並表示已經殺了王淵,並捕殺了在外的宦官,脅迫高宗殺了康履、藍圭、曾擇三個最親近的宦官以謝三軍。
高宗在樓上臉色難看,任用王淵的確是自己一時失察所致,但大宋朝廷曆來對臣下與士大夫寬厚,太祖有遺訓“不殺士大夫!”苗傅等人怎可將王淵坑殺?但眼前的情況要不得不安撫眾人,於是高宗回答,若宦官有過錯可將他們流放海島,並隨即任命苗傅為承宣使及禦營都統製,劉正彥為觀察使及禦營副都統製,希望政變就此平息。
但是叛軍並未退去,苗傅還高喊如果他隻想升官,隻要連絡宦官就好了,何必來此?高宗詢問身邊近臣的意見,浙西安撫司主管時希孟說災禍是由宦官造成的,若不把宦官全殺了就無法平息,高宗下不了手,軍器監葉宗諤說:“陛下何必珍惜康履?”
康履在旁邊嚇的頓時就跪在地上嗎,衝著高宗磕頭如搗蒜,高呼:“陛下饒命!”
蕭明在一旁說道:“宦官不比士大夫,雖得到陛下恩寵,卻不知檢點謙虛自律勾結外臣,以權謀私,你的確該死,但是康履即便有罪,也應該由官家三法司會審定罪,怎可胡亂使用私刑當中斬殺?”
康履一旁的藍圭咬牙道:“陛下遭人脅迫,自是不會妄殺臣下,微臣有罪,當以自決,不願連累官家!”說完縱身躍下高樓,摔死在樓下,高宗垂淚不語,蕭明一看這也不是辦法,自己的虎衛到目前仍未到來,看來隻能行緩兵之計了。
他站出來對下麵道:“先進金國外地入侵,你等劫持皇帝犯上作亂,還說是一心為國,難道不是心中藏私所舉嗎?”
劉正彥抬頭看到蕭明,低頭和苗傅商議,他們對蕭明有些懼怕,知道蕭明的隨身護衛厲害,已經在必經之處設馬軍阻礙他們來援救,但現在也不敢輕易作為,遂對上喊話,聲稱殺賊而已,清君側之事怎可算是叛亂?”
蕭明道:“既是殺賊清君側,你們等著”
他一把將已經快昏厥的康履抓了過來,一腳就踢下高樓,底下眾軍嘩然,康履竟然沒有摔死,掙紮著爬了起來,被苗傅手下軍士抓過去,直接用大刀腰斬與地,鮮血流了一地。蕭明在樓上喝道:“退兵吧!”
可是此時苗傅又在城下喊道:“今日之事,我等已犯死罪,恐官家日後定然報複,現在隻好請官家退位以示誠意,況陛下的地位來路不正,以後如果欽宗歸來,將何以自處?”
蕭明怒道:“我早看出你們要得寸進尺,剛才之說殺賊,現在又要逼陛下退位,想來私心作祟,是想為自己的榮華富貴著想吧?”
劉正彥道:“蕭大人此言差矣,陛下能夠勵精圖治刻意抗敵,我等做臣子的也會效命,但他為了保住位子與金國講和,隻是二聖永無回歸中原之日,現在中原土地淪喪,百姓生靈塗炭,蕭大人您這樣抗金的能人也被罷官,難道這樣的官家還值得在位嗎?”
劉正彥這話說的十分在理,趙構在樓上聽的冷汗直冒,蕭明看了一眼趙構,高宗自是低頭不敢正視,而此時底下亂哄哄有人被簇擁著進來,正是左相朱勝非到了,朱勝非在樓下跪倒,口稱救駕來遲,請叛軍放過陛下不得再行忤逆之事。
高宗在樓上進退兩難,苗劉叛軍並不退去,而是在等高宗的答複,趙構於是道:“朱愛卿可與兩位將軍談談,條件不是太苛刻的話,寡人就準奏了!”
但此事顯然無法善罷,苗傅等請求隆祐太後來垂簾聽政以及與金國議和,高宗隻好答應,下詔請隆祐太後垂簾聽政,苗、劉二人聽詔竟拒絕下拜,進一步要求高宗退位,策立年僅三歲的皇太子趙旉為帝,張逵還引用孟子“民為貴,社稷次之,君為輕”的說法,要求今日之事應以社稷百姓為重,並表示已有宋徽宗的先例。
而此時蕭明卻與趙構商量退兵之策,他心知虎衛團定是受到了阻礙,如果在這樣僵持下去,必然會使得叛軍的情緒失控,到那時就糟了,於是他告訴趙構什麼都暫且答應下來,等叛軍退去以後再作道理,趙構也隻得答應。
高宗隨側的近臣全都在議論紛紛,令兵部侍郎李邴已經開始在樓上痛罵苗劉,惹得底下張逵惱怒,張弓搭箭一箭就射了上來,蕭明眼見事態失控,一把將李炳拉到一旁,同時對身後的郭守信下了開槍的命令。
隨著一聲槍響,樓上樓下的所有人全部安靜了,隻見樓下張逵帶著驚訝的表情,緩緩的倒在了地上,眾軍大驚紛紛退後,蕭明在上麵大吼道:“妄動刀兵者,殺無赦!”
蕭明又道:“陛下已經答應了你們的要求,正在去請太後前來,你們還要動武分明就是造反,將來也是亂臣賊子人人得而誅之,給我退後五十步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