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節 你遠遠地笑著(2 / 2)

到山上的部隊需要三個小時的時間,車上放了三個小時的“2002年的第一場雪”。客車路過的每一所學校都放著同樣的歌,比當年的阿杜還要魔性。之後高一四班的每一個學生聽到這首歌就會抓狂,畢業很多很多年後聽到這首歌就會無比感慨地說一句“真是瘋了”,然後揚起懷念地微笑。

下車後教官將男女打散分成不同的隊列,又宣布了部隊關於早課,吃飯,值夜和宿舍的相關規定,就散了。阿弗找到自己的宿舍,很快地換了軍訓服,還沒穿上鞋子就聽到一聲哨響。按照規定,三聲哨響結束後,半分鍾之內必須集合完畢。阿弗火速穿上鞋,胡亂將鞋帶紮進鞋子便和舍友飛奔下樓,排好隊唱完軍哥就有序地去晚飯了。遲到的人在教官的陪同下罰跑3000米,至於他們有沒有吃飯,阿弗並不在意。

年級總共15個班,每個班50人左右,軍訓的人至少750人。男生和女生並不在一起訓練,沒有長高的阿弗還沒有找到雲鏡。吃完晚飯,稍作休息便被哨聲召喚到操場拉練。所有的學生搬個小板凳整齊地坐在一起練軍歌,這方唱吧那方登場。阿弗從沒參加過軍訓,這邊的學生小升初便開始軍訓,軍歌不需要現在教就會唱。阿弗遇到熟悉地就會跟著喊,不熟悉地便仔細聽歌詞想著下次再唱。

所有的軍歌唱完後,同學們圍成了一個圈觀看節目。有自告奮勇的,也有因為皮很快就被教官記住點名拉出來的,也有同學起哄推出來的,很不熱鬧。阿弗最擔心的事情沒有出現:文窈並沒有此刻走進眾人的視野,她同阿弗一樣默默地做了一晚的觀眾。雲鏡被起哄推出去,他解釋自己的鋼琴抬不過來無法表演,便起頭和眾人唱了首“十年”下台了。阿弗看著他坐下去的地方,心下釋然,總算找打他了。

第二日5:30,哨聲響起,早就穿備妥當的阿弗和舍友準時下樓。被褥也按規定疊成了豆腐塊,洗臉盆和洗漱用品整齊地放在一起。所有人員排好隊後每一層都有教官到宿舍巡查,有些沒按規定疊放的被褥被從樓上扔下。阿弗看著被拋下樓揚起一地塵土的被子,替它們的主人默哀。想必向來懶散自在的人再也不會覺得教官的話是玩笑了。

這次阿弗很順利地就找到了雲鏡,他的教官是個黑黑壯壯,嘴角有痣笑眯眯的人。他在哪,雲鏡就在哪。阿弗在路過他的隊列齊步走去食堂時都會格外留意自己的形體是否美麗得體,微笑是否自然。她很想側頭看看他是否看著自己,可她總是目不斜視地走過去。

軍訓的第四天,阿弗按照規定22點到24點值夜班。她和另一個男同學站在男生宿舍樓下。阿弗一麵期待雲鏡可以下樓,這樣他就肯定能看到自己,一麵也害怕他下樓,擔心他記不得自己。阿弗和男同學嚴格按照教官所說的,隻有眼神的交流,沒有語言的交流。

兩人沉默地站了會兒,從廁所那邊走來兩個穿著軍訓服的男孩子,阿弗的心就提了起來。那是雲鏡,即使天黑看不見帶著帽子的臉,她也知道踩著光芒走過來的是雲鏡。

千思百轉間雲鏡就站在了她麵前,笑著看著她。阿弗微微抬頭看著他的眼睛,想說些什麼,卻什麼也說不出來。不過停頓數秒,他便說:“再見。”弗梓回了聲“哦”,看著他向樓上走去。

“你們一個班的?”對麵看著靦腆秀氣的男孩子問。

“不是,以前一個學校的。”阿弗笑著回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