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其他的事,他似乎並沒有任何意識。
就像今天的這次簡單的用餐,已經是在他醒來後不久就開始不斷通過醫療部對他大腦裏的儀器發出指令,但他一次次的嚐試也沒辦法做好,今天他們還是有很大信心的,畢竟已經重複練習了兩個多月。
執事先生擔心地說:真的能自己用餐了嗎?其實他所說的每一句話都是對醫療部那位管理著律陽大腦儀器的專家說的。
而從律陽口中說出的那句:廢話。或者說從他口中說出的任何一句話,其實都是儀器管理專家他通過指令讓這句話從律陽口中說出來而已。
而律陽他對說話這一項意識相當強,所以他能聲情並茂地傳達這個指令,真實得就像是他自己說出來的一樣。
執事先生稍稍皺了皺好看的眉,“我跟你說過了,不要指令他亂講話,這些東西多多少少會留在他的潛意識裏,我不想我的少爺以後變成一個滿口粗話的人。”
坐在像宇宙飛船那樣高科技醫療室裏的儀器專家看了看屏幕上屬於律陽的各項不斷變動的指數,“因為我讓小少爺懟你的時候,他明顯是各項指數都在提高的,所以我認為懟你是他本身也非常樂意的事。”
這句話他是通過耳嘜的方式傳達給執事先生的,並沒有指令律陽傳達這句話,因為他也知道,有些話還是不要讓小少爺說為好。
執事先生有些無語。儀器專家還補了一句:小少爺七歲以前一定是特別討厭你。
咣咣兩聲,那對水晶般閃亮的筷子直接從律陽手上掉落,律陽有些尷尬地看著彈了好久才停下來的筷子,“還是先給我一個勺子吧。”
等執事先生洗幹淨筷子回來的時候,他有些不敢相信地站在原地。麵目全非都無法形容他所看到的,如果讓嘔心瀝血一手設計這座建築的工程師知道,他一定會含著淚把這裏拆了再重建。
菜、飯、湯飛滿了整間餐廳,這裏潔白如雪的設計讓它們看起來像拿著放大鏡一樣清晰。
執事先生正要質問,突然一塊奶油蛋糕淩空飛來,幸運的是沒撲在他的臉上,不幸的是結結實實砸在他的頭發上。他每天花費最多時間打理的那頭銀灰色白發上。
儀器專家一定是從返回的現場畫麵裏看到執事先生慢慢收緊的手,忙從耳嘜裏傳話給他:“現在是小少爺各項指數飆升最高的時候,我們的執事先生你千萬要頂住呀,為了咱小少爺你也不能倒下。其實我們也一直在尋找能刺激小少爺的方法是什麼,沒想到和執事先生作對是目前最好的刺激方法。”
沒錯,律陽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語,都是因為接到專家指令或大腦裏儀器的自動指令在雙重配合下產生的。他自身沒擁有和正常人一樣的任何能力。
所以律陽在沒接到專家的任何指令時,他會依據大腦中的儀器自動發出的指令像個正常孩子那樣圍觀著周圍的一切。所以此刻他在儀器的作用下看著執事先生的頭發。但其實真實的他對這些根本沒有意識。隻是儀器在支配著他做出正確的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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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生在律陽身上的事太複雜了,而現在他本身就是一個複雜的存在。可能需要我們慢慢地去了解。
所以現在很想讓大家想像一件事:如果一個七歲時被炸彈流殼擊中的孩子,在暈迷了十年後醒來,以一個十七歲少年的模樣醒來,但實際上僅僅隻有七年生活經驗和智商的孩子相處,那應該是怎麼一個畫麵呢。
很明顯我們的律陽並沒有走上麵這個路線,因為他連那七年的意識都是模糊的。就像我們出生時是個嬰兒,而他出生時是個十七歲的少年。
當然他又不至於像嬰兒那麼脆弱,畢竟他用強烈的意誌在昏迷中活過來了,相信他內心是強大的,他隻是不具備一個正常孩子那樣的生活方式而已。
就像他看到馬的時候。因為馬是他七歲以前最熟悉的動物,所以他對馬留有強烈的熟悉感。雖然他看到馬的時候也不是自己自動地騎它,而是要通過專家的指令才意識到要這麼做。
但因為他對馬存有意識,所以專家發出關於馬這方麵的指令的時候,他就能完全接收,也就能像個正常騎馬的孩子那樣,飛速前進。
而不是像用餐那樣,接到指令也練習了兩個多月還沒學會。
其實解釋他所作所為的每一件事都是費解的,因為我們正常人並不是那一批可以和神醫提名的醫療團隊。
總之除了了騎馬、說話、行走,這些隻要接到指令他就可以完全不出錯,其他當然也還有一些零碎的意識我們不能逐一統計之外。其餘的事他就像是嬰兒剛接觸到一樣,他需要時間練習,他需要像個嬰兒一樣對新鮮事物的認知。並不是一接到指令就什麼都會做。
連專家有時候都能說亂的形容,就想想會是多複雜的事,有時那些專家心裏知道是那麼回事,但太過複雜,他們懶得解釋。
所以我們的律陽小少爺,大家都無法預測他未來會是什麼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