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軍隊浩浩蕩蕩地進入汴梁城時,已經是嚴冬了,再過十幾天就過年了。
“阿興,到京城了。”南宮拍了拍高興的臉蛋,
“這麼快。”高興睜開朦朧的睡眼,賴在南宮溫暖的懷裏舍不得起來。三個姐夫在賀蘭山就和他們分手了,說是回去接妻子再到京城。
“別睡了,皇上派人在城門口迎接了。”南宮捏捏高興的鼻子。
“那,要下馬?”
“是,來者代表皇上。”
“哦。”高興不情願地點點頭。
“妹妹,快下馬,來的是龐太師。”高忠發現情況不妙,趕緊前來通知。
“龐太師?”高興眨眨眼睛。
“快下馬。”老二看情況不妙,也來通知。
“哦,好。”高興說完直接從馬上跳下來。
“阿興!”幸好高猛接住,嚇得南宮一身冷汗。
“嗬嗬,沒事。”這罪魁禍首還笑嘻嘻的。
“你啊,小心點。”高王妃走過來將女兒的衣著整理好。
“南宮,他就是害你全家的?”高興用嘴撇了撇那穿藍袍的半百老頭低聲說道。
“興兒,這些事不要在這說。”高王爺提醒女兒,免得惹來殺身之禍。
“爸爸,以前那些軍隊凱旋回來,不都是皇帝親自來迎接的嗎?可是我怎麼沒看到穿龍袍的人啊?”高興問父親。
高王爺夫婦互相看了一眼,沒有說話,隻是拍了拍女兒的頭。
“阿興,以後少惹那個龐太師。”南宮野開口說道。
“啊?哦,好。”哼,老頭,看在南宮的麵子上本姑娘就放過你,但要是你膽敢打我高家和南宮大哥的主意的話,小心本小姐扒了你一層皮,我管你是太師還是皇帝。你不犯我,我就不犯你。
隻聽那老頭說道:“諸位,陛下命我在此迎接諸位凱旋歸來。陛下在金鑾殿上等候。”
“龐太師久等了。”寇相爺笑道。
“哪裏哪裏,為皇上辦事是龐某的榮幸。”龐太師皮笑肉不笑地說道。
“包大人。”穆元帥向一中年男子打招呼。
“元帥好。王爺,相爺,太君,你們可好?”包大人笑問道。
“包大人記掛了。”佘老太君說道。
“包愛卿,你來。”八王爺說道。
“王爺。”
“卿家,這陛下……”
“陛下與龐妃娘娘在一起..….”包大人的話還沒說完,八賢王已經明白了。
“八王爺,聽說高王爺的女兒尋著了?”包大人問道。
“恩,站在高王妃身邊的小姑娘便是了。”
包大人抬眼望去,一十七、八歲少女帶著麵紗,亭亭玉立地站在高王妃身旁,看不清楚她的麵容。
“王爺,她這是?”
“她麵部被人劃傷了,肩膀受了箭傷。”八王爺暗歎一聲。
“啊,這……”包大人萬萬沒想到是這樣的結果。
“包大人,走吧,陛下還等著呢。”龐太師趾高氣昂的聲音又響起了。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在汴梁城的金鑾殿上。
“眾卿平身。”皇帝看著眾位征戰沙場的將士,凱旋歸來的將士,“眾位卿家辛苦了。眾卿為保護我大宋國土,浴血奮戰,令人欽佩,八皇叔和寇相爺更是不顧年紀已大,隨軍出征,朕感謝你們。聽高老王爺說他失蹤了十七年的孫女找到了,在這嗎,能出來讓朕瞧瞧嗎?”
聽了這話,在朝堂兩旁站著的大臣都往中間瞧,高老王爺和老王妃也在人群中搜索著高興的蹤影。
“高興見過皇上。”高興站在眾人之前,向皇上鞠了一躬。
皇上盯著眼前使他為之一亮的美貌年輕女孩,雖然蒙著麵紗,但依然能從她的身段中看出她是一個絕色美女:“你是高堇的女兒?”
“是。”
“朕聽說與吐蕃和談是你的主意?”
“是。”
“你不怕朕不願意。”皇上的語氣中帶有點不滿
“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高興將自己從大姐的書中看到的一句話用上了。
“你,你能說說其他原因嗎?”皇上有點哭笑不得。
“我相信皇上一定會願意。皇上是明君,自然就不願見到生靈塗炭,不願見到百姓受苦。而大宋的百姓更是皇上的子女,那麼皇上願意將自己的子女往刑場上送嗎?所以皇上一定會願意。”高興的話在皇帝的心裏蕩起了一陣漣漪。
“你在奉承朕嗎?”
“不是。”
“怎講?”
“如果您不願意,您自然就不是……”
高興的話還沒說完,就被一個聲音給打斷了:“放肆。”
高興回頭望去,龐太師在那大肆咆哮:“你居然敢說皇上不是明君?你大膽。”
“您是龐太師吧。”
“當然。”
“皇上有叫您說話嗎?”高興冷冷地說。
“……”
“好像沒有吧,您在沒經過皇上允許之前大聲咆哮,是否應該說您驚了聖駕,藐視朝堂呢?”
“你……陛下,老臣冤枉。”龐太師立刻轉換了一副嘴臉。
“好了,太師,你退下。”
寇相爺等人聽到這句話,心裏早就樂開花了。高老王爺和老王妃不由得暗笑道,高興這孫女真聰明,懂得先發製人。素日裏不可一世的龐太師載在一個小丫頭手裏。
“高興,你方才說朕就不是什麼?”皇上繼續剛才的話題。
“開明的皇帝。”
“你!!!!”
“可您不是沒有不同意嗎?”
“啊?”皇上想了一會才回過神來,“你這丫頭啊。你怎麼蒙著一塊麵紗呢,將麵紗取下,讓朕瞧瞧。”
“哼,肯定是長得見不得人,才不敢出來丟人現眼。”龐太師又不怕死地開口了。
隻見幾十道殺人的目光瞪向龐太師。
“您說的對,我這副容貌是見不得人,但藏起來總比您拿出來丟人現眼的強吧。”高興冷冷地說道。
“你說什麼?”
“您沒聽出來嗎?”高興的語氣中透露出“你好笨”的信息。
龐太師氣得說不出話來。
肩膀有一絲痛,痛得鑽心裂肺。高興的眉頭緊緊地皺起來,被八王爺看在眼裏:“陛下,能否宣太醫來看一下,高興為救本王被箭射中肩膀。”
“哦,有這事?來人,宣太醫。”皇上趕快傳太醫。
高興疼得倒地,老王爺趕緊扶起孫女,麵紗被風吹走,露出了絕色的容顏,此刻眾人也知道她用麵紗蒙住臉的原因,臉上的刀痕讓她的嬌顏上出現了瑕疵,但依然無法掩蓋她如花似玉的容貌,老王妃心疼地看著孫女蒼白的臉。
“老愛卿,太醫來了,讓太醫瞧瞧。”皇上說道。
年過七旬的王洛王太醫是禦醫院的老前輩,與高王爺一家都很熟了。
“喲,這姑娘身子雖然瘦弱,但很結實。這箭的力道太強了,射裂了骨頭,需要好好的調養,在這段時間內,不能用你的右手。你的恢複能力很強,可能不用一個月,你的骨頭就可以慢慢愈合的,你就能使用你的右手了。”老太醫叮囑道
“老太醫,要不要開些藥呢?”老王爺問道。
“不用不用,多煮點有營養價值的東西給這小丫頭吃,年輕人嘛,靠自身的能力去恢複還是好一點的。”
“太醫,那再麻煩您給南宮看看。”穆元帥說道。
“哦,南宮小夥子也受傷了?我瞧瞧。”王太醫抓住南宮的手把脈,“恩,小夥子,你頭部是不是受過什麼撞擊,你的坐骨神經是不是受過傷啊。”
“是。”
“小夥子,你應該現在還坐在輪椅上啊,怎麼康複的那麼快啊。”王太醫相當驚訝南宮的恢複能力。
“是高興。”
“啊?這姑娘?她的醫術如此強?”王太醫不敢相信一個還沒滿十八的丫頭的醫術居然那麼高明。
“是。”
“老王爺,我看你孫女是個不錯的人才啊。陛下,老朽告退。”王太醫笑著走出了金鑾殿。
“爺爺,高興沒事。”老王爺懷中的高興低聲對爺爺說道。
“真沒事了?”老王爺關切地問道。
“恩。”高興點點頭。
“來人,賜座。”皇上對執事太監說道。
“是。”太監搬來一張椅子。
“皇上,高興不敢坐。”
“這是為何,朕命你坐你就坐。”
“皇上,朝堂之上,高興最小,他們都沒坐,高興豈敢坐。”高興依舊不坐。
“你呀。好,不坐就不坐吧。”皇上吩咐將椅子撤下,“丫頭,你知道我和你們高家的關係嗎?”
“聽母親說,您是我表叔。”
“是啊,我是表叔,但我更是皇帝,從小沒有人像你這麼跟我說話的。”
“因為您是九五之尊,是皇帝,操縱著他們的生死,所以他們怕您。”高興說道。
“那你怕朕嗎?”
“我有沒做虧心事,我為什麼要怕您呢?”高興反問道。
“放肆,我主萬歲乃真龍天子,百姓見了焉有不怕之理。”不用看也知道是誰在說話。
“龐太師,你能不能閉上嘴。”八王爺怒斥道。
“人在世上有兩種,一是堂堂君子,一是是猥瑣小人。我自認為我出生以來沒有做過對不起任何人的事,自然就不是小人啦,那陛下您就更不可能是小人了。君子之間的見麵交談,又有什麼可怕的。隻有小人見了君子才會畏首畏腳,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高興撇撇嘴。
“高興,和你聊天很開心,你真如皇叔信中所說的是個博學多才的女孩,朕特許你自由出入皇宮,冊封你為芙蓉郡主。”
“謝皇上。”
“眾卿家,今晚在這設有慶功宴。諸位將軍先回家休息,今晚朕為你們接風洗塵。
“臣等告退。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皇上向後宮走去,往曹皇後的寢宮走去,商量今晚慶功的事宜。
“哼。”龐太師瞪了高興一眼,甩袖而去,從來沒有人讓他如此丟臉的。兩個兒子鼻孔向上一抬,走出金鑾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