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清寒,即便不情願這樁婚姻,權宜之計,也不會抗旨不尊,畢竟還是十三爺的大事要緊,至於這個新娘,注定是個棋子,不會有什麼好下場,除非,少爺愛上她!
但是,可能嗎?少爺的心裏,從來就沒有別人。
床上,雲水嵐縮著身子不理會喜娘,任由她說得天花亂墜也不動不出聲,隻是戒備地保護著自己,心底盤算著要如何離開這個地方。
“公主呀,您是公主,是皇上的女兒,如今是為了和維家大少爺完婚才來此的,您隻是不小心傷了頭才會不記得我們了,等您傷好了就記起我們了,可是,現在呢,您必須要跟您的駙馬完婚,不然皇上怪罪下了,我們不好交待呀!”
喜娘苦口婆心地跟雲水嵐磨著嘴皮子,就是不見她有半分鬆懈,貴為金枝玉葉的公主,自是沒有人敢強硬的上前逼迫她穿帶好鳳冠霞帔,比她上花轎去成親,這下,隻有為難這群下人了。
“我不要,你們放我離開好不好,我不要在這裏!”盡管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在這裏,為什麼有那麼一群人守著她,但是潛意識裏雲水嵐似乎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麼,想要離開這裏,離開後要去哪裏呢,這點她並不知道。
“公主,您怎麼能走呢,您走了誰來完婚呀!”喜娘試著靠近雲水嵐,誰知雲水嵐摸出枕頭,順手就扔了出去。
“走開,走開!”雲水嵐沒想真砸誰,枕頭泡地老高,遠遠地就飛出了門。
剛進門的喜公公猝不及防地望著被扔出了的枕頭,順著枕頭揚起的頭在半空轉了半圈,就見枕頭越過自己,砸向了後麵的維清寒。
喜公公急忙忙上前勸阻,“公主,您這是有失體統年了,您可不能這樣!”又回頭看向維清寒冰寒地臉,“這是您的駙馬,維家大少爺維清寒,您就聽話,快些準備好去完婚啊!”
“公公,這駙馬怎麼進來了?新娘新郎拜堂前是不能相見的呀!”喜娘剛要阻止維清寒進來,卻見喜公公一甩手,“現在這情況,哪還有那麼多規矩呀!”
雲水嵐聽著這話回頭,正好對上維清寒注視的目光,仿佛隔著千年萬年一般,有什麼東西在眼角蔓延開,赤色的眸子染著血色的光澤,睿智如深海般淹沒了理智,望不盡滄海般的遼闊,隻一眼,便覺得心口頓頓地疼了,變得安靜許多,收斂起動作,縮在床角。
維清寒聽著喜公公說公主失了憶,心下揣測這又是什麼計謀,不禁眼色微暗,望著雲水嵐的眸子如平靜的水麵,無波無瀾,她依舊是那個高貴的公主,不管是失憶還是不失憶,她在那裏便如微光一般,有著屬於自己的光芒。
空氣突然變得安靜,甚至能夠聽到彼此的呼吸聲,維清寒走近,將枕頭放在了床邊,拱手作揖,“清寒來接公主!”抬眸,對上雲水嵐呆怔地眼。
喜娘見雲水嵐安靜下了,嗔笑著,“來,來,來,還愣著作甚,還不快給公主梳妝!”將維清寒維推著出了房間門。
水嵐任由他們整理大紅的喜服,帶上沉重而華麗的鳳冠,頭上的傷因為突然加重而痛了下,牽扯著胸口也疼了下,不清楚自己心底想什麼,似乎跟著這個人走,自己便能得到自己想要的,想要的是什麼呢!也許,隻是維清寒給人的感覺太過逼仄而寒冷,令她不自覺地聽從,變得溫順了。
她怔怔地望著他,眼底空茫茫地泛著微光,卻有理不斷的思緒。
“哈哈哈,好好好,這下可好了,來人,準備送公主出嫁!”喜公公尖著嗓子,像一隻發情的貓,拈著蘭花指,甩著絹帕出了房間。
鞭炮聲驟然變得高昂起來,鑼鼓喧天,門口的看客亦是耐著性子等著新娘新郎出來,這可是皇上賜婚,多麼榮耀啊,想著便聽誰一聲“新郎出來了,出來了!”維清寒已然踏出了迎客居,隨後,雲水嵐被丫鬟喜娘擁著上了維府的八抬大轎。
維清寒上馬,俊逸非凡風如君臨天下一般的男子隻是令姑娘們望而生畏,遙遙地望著,苦苦地豔羨著,卻得不到,摸不著,人潮裏一抹嫩黃的影子,衣擺翩然,嘴角輕扯一抹迷人的笑,那笑裏含著什麼,大概隻有本人知道。
“姑娘,這便是主上要你記住的人!”脆羽眯著眼角,望著走遠的人群,看著不遠處微敞的窗戶,冷笑,的確是好笑,那裏,似乎也躲藏著一顆仇恨的心呢!
維清寒抿著薄唇,他豈會不知這暗藏的洶湧,隻是不去理會罷了,隨著維辛一聲“出發!”便見聲樂隆隆作響,迎親的隊伍轉向維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