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杭半夜的街上,慘白的月色籠罩在清河畔,隻見一個嬌俏的女子披著橘紅色的鬥篷,看不清麵容,隻有隨著風飛起的幾縷長發被她纖手握住,手中輕撚著。身後跟著個俏麗的丫鬟,輕步緊跟著前麵的女子,不遠處,一個黑衣男子負手而立。
清河借著反射的燈光悠悠蕩著拍子,靜謐中自有一分情趣!
“公子。”一聲輕喚,卻不見黑衣男子回頭,依舊寂靜地安立著。
“有什麼情況?”黑衣人淡淡然開口,燈火在清河上映出他好看的側臉,令身後的女子怔然。
“回公子,他的夫人現在正在迎春閣。”這個訊息令黑衣人不解,堂堂維府少奶奶竟然進了青樓,維家大少爺都不知道他的夫人失蹤了嗎?還是,這隻是一個陷阱。
“他呢?”輕薄地聲音透著微涼。
“他也在迎春閣。”這是什麼情況,他竟然公然讓自己的夫人出現在青樓,他有什麼目的。
“你先回去,繼續盯著。”說完,黑衣人不作停留,一閃身消失在夜空,斑駁的時光仿佛不曾出現這樣的畫麵,一個女子帶著乳白的麵紗,安靜地望著一條清河。他總是不肯為她停留,他的眼睛,到底會為誰停留?!
丫鬟在身後輕喚了聲,“脆羽姐姐,我們回去吧!”
脆羽麵色一斂,眉一挑,想到了什麼似的,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一抹詭異的笑,不管他多麼無情,她都願意為他做任何事。
迎春閣裏,雲水嵐僵硬地看著麵前的黃三爺,輕薄的浪蕩話說得輕巧容易,她到底不過十幾歲,心裏一陣慌亂,隻覺得裹在衣衫裏的身子一片片地冰冷。對方靜默了片刻,發出一陣朗朗的笑聲,一雙鳳目,春光粼粼,形容清秀周正,手持一柄剔透的玉骨扇。腕兒輕擺之間,說不出的風流瀟灑。怎奈那眼裏桃花太重,無論多少翩翩風度,也掩不住“花花公子”四個金光閃閃的大字。
雲水嵐強自鎮定。卻聽他一句“迎春閣的姑娘就是不一般,這女孩子的初夜,姑娘竟是這樣鎮定自若。”
黃扇也不是心急之人,倒是悠悠喝著茶,有幾分拖延時間的味道。
“姑娘,在下黃扇,不要搞錯哦,是黃扇,不是皇上,嗬嗬,你叫什麼名字?為什麼都不說話呢?”黃扇不解,伸手要去接下雲水嵐的麵紗,被她一退避開了,他也不怒,隨即快速一揮手,麵紗墜落的片刻功夫啞穴也被解開了。
“呃,你?”好久沒說話,聲音竟是這麼甜軟。
“姑娘,黃某可是花了兩千貳佰兩了銀子買了你,你還不讓黃某知道到底這筆錢花的值,還是不值?”看著雲水嵐精致的容顏,黃扇晃了晃神,多美的女子,可惜了,不屬於他而已。她隻是可望而不可即的夢。
隨即一笑,拿扇子輕點朱唇,流波婉轉。
雲水嵐渾身都起了雞皮疙瘩。她臉上依舊毫無懼色,心裏卻在打著小算盤——這花花公子真是瞎了眼,居然不知道她雲水嵐的身份。自己若是出言提醒,是否能夠保得無恙?
正自思量,黃扇一展扇子:“姑娘,黃某都已報上名諱,姑娘這般有趣,可否告訴黃某芳名?”
雲水嵐嘴角一抽。輕道:“我叫維雲。”
“維,蘇杭首富的姓氏,不知,跟維家有無關係!”黃扇悠然淺笑。
雲水嵐心裏一動,不疾不徐地從口中吐出一句話:“也許···我們八百年前是一家。”
黃扇一怔,隨即笑得更加銷魂蝕骨,“莫不是維家的女兒,失敬失敬了,若是,倒是黃扇冒昧了,竟攀上了維家這門親事!”
雲水嵐微微顰眉——看來這人有恃無恐得很,若是表露了身份不但無濟於事,反而讓他更有興趣撩撥,何況若是傳將出去,有虧夫家的名聲和皇家的身份。她莞爾一笑:“黃三爺說笑了。”
黃扇略一思索,不禁調笑道:“好一個有趣的妙人兒……管你叫什麼,既然我買了你,那就我的人,讓黃某爽了再說……”說著,便一步步挪近。他一步一步挪得極慢極慢,臉上表情微微有些僵硬,似乎更像比她更想拖延時間。
雲水嵐是一慌,心裏激靈靈一個寒戰——莫非這人不是誤打誤撞來的,而是出於什麼目的,被什麼人唆使而來?
迎春閣這樣的地方,多是富家公子留戀的溫柔鄉,而自己不見了,綠衣也一定會告訴維清寒,若以維清寒的勢力,找到她應該不難,若是被他瞧見眼前這一幕,便說她是清白的,那名節也是毀了。想要毀了她名節,卻又不讓她真丟了身子的……難道,跟維清寒有關,這就是為什麼他會好心放她出門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