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走之前,林慕源回眸,看到郝思幻懷裏的央央,眼神透著悵然。衣袂飛起,安然落於馬上。現在,他要回去了,他不能放任偌大的維府不管,從跟隨了維清寒那天起,他的生命便是維家的了。
“郝思幻,你說過會照顧好央央,若是央央少了一根汗毛,我林慕源上天入地絕不會放過你。”他濃眉蹙緊,眼神堅決的看著同樣肅然的郝思幻。
此時,立於慕府門前的一行人顯得格外的顯眼而奪目。
“君子一言,更何況是我郝思幻。”郝思幻的驕傲怎麼會忍受這樣的質疑,但是此時他卻同樣堅決地回複他,同樣身為男子漢大丈夫,當然了解這樣的承諾,便是死也定當遵守的。
“好,我信你,告辭。”雙膝一夾馬肚子,身下棕色的烏然瞬間飛了出去。那是維清寒的坐騎馬,也許,隻能以這樣的方式帶著他回家了。
陸竹青朝著郝思幻及慕府深沉地看了一眼,低低一聲:“告辭。”
二人眨眼便消逝在一片玉蘭樹林間,隻留下郝思幻懷裏睡得香香的央央毫不知情,自己的父母已經離開,自己的家人也已經遠走,她長大之後,麵對的便是這親人不在的場景。
郝思幻淡淡的勾唇,忽然想到了那一晚,林慕源堂而皇之的想帶走央央時的事。
他拿著劍對著郝思幻,大聲地道:“我要帶央央回去,央央是少爺的遺孤,我不能將她留在赤炎。”他語氣憤慨,即使抓不住向晚,他也要用自己的方法報複傷害維清寒及雲水嵐的人,隻是這樣隱匿的心卻需要時間,首要的是要帶央央會維府。
“哈,林慕源,你覺得你有這個本事嗎?”郝思幻不屑地道,抱著央央的手更是握緊。
“有沒有本事,試過了才知道。”林慕源飛身上前,一麵避免傷及央央,一麵攻擊郝思幻欲搶回她,難免有些束手束腳。
郝思幻轉身舞起劍花,直直擋開林慕源發起的攻擊,抬手,護著央央。
“郝思幻,我不管你是不是赤炎國的太子,我隻知道你是搶走維家少奶奶跟維家小小姐的人,既然少奶奶已經隨大少爺離去,我今天必須帶走維家小小姐。”
郝思幻不理會他,直直逼近他:“林慕源,除非你殺掉本太子殿下。”忽然說道:“否則,我不會讓你有機會帶走央央的,而且,要是現在有機會,我也一定會殺了你!”
林慕源一笑,彈開他的攻擊,說道:“原來你就是這樣的人,喜歡霸占別人的東西。”
“是,又如何?”郝思幻笑上眉梢,繼續發起致命的攻擊,卻將央央保護地很好。
“這樣究竟有什麼意義?終究少奶奶愛的不是你。”林慕源不慌不忙地接下他的每一招攻擊,有些急促地道。
郝思幻不語,隻是加重了手上的力道,繼續攻擊。
林慕源的目的是搶回央央,而郝思幻的目的卻是殺掉所有欲搶走央央的人。前者處處束手束腳,後者遊刃有餘的略占上風。
“郝思幻,你究竟以什麼身份照看央央?”林慕源驀地抬頭,那明亮的眼眸化成利劍,欲刺傷郝思幻那荏弱的心。
“央央是太子東宮最得寵的小郡主,這,便是理由。”郝思幻堅決地道。
林慕源本可以躲得過的,但是他沒有躲,任由郝思幻那猛地一刺,刺進他的胸口,他隻是微微一撇,避開了自己的要害。
“為什麼不躲開。”郝思幻怒急。
“這是我欠少爺、少奶奶跟央央的。”林慕源嘴角露出一抹血色,他卻快一抹,身子倒退,任由那一劍抽離,鮮血瞬間染紅了衣襟。他隻是站著,不吭一聲。
“郝思幻,希望你說到做到。”他知道郝思幻會照顧好央央的,就像曾經少奶奶那樣堅決的相信著,所以,他也選擇相信他。
“放心,我不會讓央央受一丁點的委屈。”郝思幻並沒有用‘本殿下’,而是用了‘我’,那便是一種堅決的承諾,對林慕源的承諾,對雲水嵐的承諾。
“恩。”林慕源轉身,身形微顫了下。
“林慕源,你現在放手了,就別想偷偷地將央央抱走,你知道,你沒有機會的。”想起那天晚上,向晚剛剛將央央送回來那天,那個黑衣人是林慕源吧,否則,沒有人會如此拚命的,為了央央敢夜探太子東宮呢。
“我知道,告辭。”
終於,林慕源離開了,像揚起的灰塵又匆匆地落了下來,玉蘭花已經落盡了,隻留下枝葉空落落的,這個秋天,該是寒冷而瑟蕭的。
“太子殿下,進去吧。”慕楓在身後淡淡地道。
“恩,讓人把藥端進來吧,央央該吃藥了。”郝思幻說著,抱著仍是熟睡的央央進了府。
昨天慕楓提醒,因為郝思幻的固執和愚蠢被凍得發燒的央央才能得到及時救治,否則後果就嚴重了。若不是慕楓說央央沒事,林慕源大概又想著搶走央央了吧,
林慕源說:“郝思幻,我相信你,希望你好好照顧央央,不要讓九泉下的少奶奶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