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的雨潮濕而溫潤,空氣裏彌漫著淡淡的血腥味,混雜著迷香與雨水的味道,幾個打劫的縮在角落裏,緊緊的不敢呼吸,生怕觸動了什麼機關,或者熱著了對麵的幾個大人物,他們可是殺了那所有的黑衣人,雖然有逃走的,但是仍舊很了不起的。
“大爺,小的有眼不識泰山,您就當小的瞎了狗眼才會打擾了大爺們的雅興,放過小的們吧,求求大爺啦——”小頭頭麵紅耳赤,為了小命,還是乖乖地屈從。
“饒命?”鐵長生饒有趣味的走了過來,他手下還從來沒有放過一條人命呢!
“長生——”白嵐以為鐵長生要動手,趕忙阻止。
“少奶奶放心,我不會讓他們活得如此輕易的。”素娥遠遠瞧著,隻是安靜地,沒有任何聲息一般,仿佛她從來就不存在一般,撫著肩膀上的傷口,眼神透著一抹晶亮。
“大爺饒命,大爺饒命啊——”呼喝聲變作一團。
“閉嘴,沒看到少奶奶累了嗎,廢話這麼多,閉嘴!” 自討無趣的家夥,活該苟延殘喘。
白嵐的手被維清寒握在掌心,五指交握,清晰而明了,白嵐一直沒有說話,維清寒低低地說道:“折騰了這麼久你也累了,休息一會兒吧,等下啟程的時候叫你。”
白嵐一時什麼情緒都沒有了,乖巧得如同一個小木偶,維清寒輕輕一拉她,她就跟著走。她安靜地窩在維清寒的懷裏,有些無法思考。
這個時候,不止白嵐無法思考,還有一個無法思考的便是赫連瑾,他一個人秘密出來,似乎沒有人知道才對,為什麼會出現殺手呢?
“是幽冥宮的人。”鐵長生舉了舉手裏的東西,那是幽冥宮的令牌。
“這麼說來,是向晚行動了。”
“應該是她,否則,還有誰會對嵐兒下手。”
“她是如何知道嵐兒沒死的呢?”維清寒不解,看向赫連瑾,希望他可以解釋一下。
赫連瑾看向維清寒清冷的赤色的眸子,突然覺得壓抑萬分,淡淡地回應著,輕輕道:“嵐兒的消息一直就隻有我們幾個知道,再沒有其他人啊。”
“不,還有一個人。”素娥不知何時出聲,隻是那聲音透著喑啞與掙紮。
“誰?”樂靖宇急聲問道,比起赫連瑾還要急切許多。
“皇帝。”
“他既然幫過嵐兒以假死逃脫,又為何要透露嵐兒活著的訊息,透露她的行蹤呢?這不是自己打自己嘴巴嗎?”樂靖宇反駁道。
維清寒淡漠的思索著,眼神灼灼的看向素娥,隻見她起身,走了過來,平素的臉上多了抹堅毅的神色,瞧著維清寒的眼神也不避諱,也許,這個大少爺猜出來了吧。
“是北冥皇帝。”素娥看向赫連瑾,眼神淡然。
“父皇?他怎麼會知道呢?”赫連瑾不解。
“因為——”
“你——”維清寒先一步回答了赫連瑾的問題,目光如炬的瞧著素娥的臉,而後向下,看著他碩大的腳,聲音再度寒了幾分,“是縮骨功。”
一時間,幾個人都沒了聲響,他們對素娥的了解並不是很多,但是卻是對白嵐忠誠,畢竟她是白嵐在維府時買回去的婢女,對白嵐感恩戴德忠誠萬分,誰曾想過,這個一度要跟著白嵐的丫鬟竟然是個男人。
不知不覺,窩在維清寒懷裏的白嵐顫了顫,似乎是有些冷了,維清寒又抱緊了她一些。
“你為什麼要說出來?”鐵長生垂眸,斂去眉間的殺意。
“因為愛。”素娥輕聲解釋,人雖然還是那個人,心,卻依舊變了。“當那日我以‘煙霞閑骨格’作爾,其意並不是真的想要進維府,但是少奶奶一句‘泉石野生涯’回我,我知她是我難尋的知己。故而,我雖聽命與北冥王,卻依舊安心地呆在維府裏,看著她的一切。”
不知不覺間,心已經沉淪了,即使她墜下懸崖,他依然守望著維府,期望能夠再見到她,因為那串紅瑪瑙手鏈,她知道她不會輕易的死,她的使命還未完成,不會輕易的隕落的。
“皇上自查詢到嵐公主的下落,便要我一路保護,隻是,他終究是預料錯了人心。”
“那你為什麼要說出來?他又為什麼會如此?”樂靖宇不解,赫連瑾似乎也有些迷茫,他的父皇要殺他的皇妹,那是她自己的親身女兒啊。為什麼?
“因為嵐公主的母親——淩妃。”
不知何時,窩在維清寒懷裏的白嵐睜開了眼睛,晶亮的眸子看著麵前素簡的女子,不相信他是一個男子,更對他的話抱著九十九的懷疑與好奇,她隻是靜靜的聽著,不作任何表態或者有任何的情緒,甚至赫連瑾及樂靖宇都未發現她已經醒來,自顧自問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