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夜,似乎該發生一些事情,但是卻什麼也沒有發生。白嵐已經被困在郝思幻的身邊,而唯一變化的,是未央對白嵐的態度。
“白嵐,你在嗎?”未央端著一個小盤子,還未進門就在門口喚了一聲。
白嵐整理好衣服出來,一大早也就麵前這個小鬼回來叨擾她呢,“央央,又有什麼好事啊?”她來的目的很簡單,好吃的好玩的,來賄賂的。
“你看,我從禦膳房端來的。”未央將一碗黑乎乎的東西遞過去,那樣子透著幾許期待。
“這是什麼?黑乎乎的。”白嵐不解地問。
“我也不知道呢,禦膳房的東西都是宮裏妃嬪自個準備的,我看著他們小心翼翼地守著,知道一定是好東西,就拿來了。”那叫‘拿’嗎?那好像叫‘偷’吧,未央才不在意呢。
“這個?”能吃嗎?怎麼看怎麼都不能吃的樣子。
“快吃吧,我試過了沒有毒的,可以吃的。”吃完了還有事要問呢,她興興地等著,大眼睛一眨一眨地,被看著的白嵐竟有些無措起來。
她不得已端起那碗黑乎乎的東西,一勺一勺吃了起來,眸子眨了眨,那味道還真是不錯。
“味道還不錯,雖然樣子不太好看。”白嵐挖了一勺,遞給未央。
未央眸子閃了閃,老實地含下一口,眼底蕩漾著輕微的笑,除了郝思幻和慕楓,她似乎不曾對誰笑過,這一次,她竟然對著白嵐笑了,很真的笑。
“央央,你笑起來很好看,幹嘛沒事總端著大人的樣子,很累的。”
白嵐還未說完,未央又抿起了唇角,“不要你管,你快點吃完,然後告訴該怎麼做才能讓爹爹喜歡,快點啦——”
未央的手還扯著白嵐的袖口,門口一聲尖銳的“皇後駕到——”頓時讓白嵐慌了。
皇後怎麼回來這裏呢,這裏是郝思幻安排的地方,隱秘一些,竟也讓皇後注意起來了嗎?還是,以為那個皇後也一直注意著郝思幻的動作呢?她竟一時沒了頭緒,沒有瞧見未央眼底那淡漠的疏離與恐懼。
未央拉著她的袖口的手緊了緊,白嵐這才注意到央央的臉色有些發白。
“央央?你沒事吧?”白嵐問著,門口一身‘金碧輝煌’的人已經走了進來,並且坐到了主位上,等待著屋子裏唯一的兩個人的行禮跪拜。
白嵐拉著未央走到皇後的麵前,她很有分寸的下跪行禮:“參見皇後娘娘。”
“還以為太子金屋藏嬌會藏著什麼樣的美女呢,竟然也不過是殘花敗柳之姿。”皇後臉色冷漠地嘲諷著,她又怎麼會不認得白嵐呢,隻是一直以為她死去了,竟然又好端端的出現在自己麵前,這感覺,還真是有些不可思議呢。
白嵐不做聲,她身邊的未央卻並未下跪,隻是那樣遺世獨立般地站著。
“大膽未央,見了本宮竟然不下跪,果然有其母必有其女。”皇後開始針對未央,但是未央卻似乎不理會她,白嵐卻知道她輕顫著,心底是害怕的吧。
白嵐握緊未央的手,將她輕輕地拉到自己身邊,“皇後娘娘,郡主還小,一時忘記了,還請皇後娘娘諒解。”她將未央拉下,未央還算聽話,並沒有拒絕,乖乖地跪在了白嵐的身邊。
“年紀小就能夠肆意妄為了嗎?就能隨便的偷別人的東西了嗎?”皇後並沒有放過未央,而是冷聲地責問著,這話聽著就讓人有些百口莫辯的感覺。
“偷,皇後娘娘您言重了吧?”白嵐溫和地笑著,那笑容如同深淵,看不見底。
“是嗎?那桌上的東西怎麼解釋?”皇後揚起唇角,將二人的恐懼都一覽無餘地盡收眼底。
原來,皇後在這裏等著她們呢!白嵐心底不禁打了個寒戰,那是未央從禦膳房端來的,難道是中了皇後的計了嗎?
白嵐看著未央,看得出她眼底的倔強與堅持,她淡淡地開口,“是我從禦膳房端來的。”
皇後冷眼一瞥,“你?”她冷哼一聲,言語更是刻薄,“一個淪為階下囚的人還能進出禦膳房?”擺明了,她不相信她的任何致詞。
“是我。”未央突然開口,聲音在安靜的空氣裏顯得格外的清涼而透徹,“是我從禦膳房端來的,不是她。”她竟也知道如何維護她了嗎?
“央央——”白嵐輕喚一聲,看著皇後得逞的笑意,才明白,她不是針對自己來的,而是針對未央來的呢?可是,究竟有什麼理由呢!“不關央央的事,是我要她這麼做的。”
皇後審視著麵前的女子,她成熟了幾分,而自己卻明顯老了幾分,這樣的對立還真是有趣的恨,薑還是老的辣,她永遠都都不過自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