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世賢輕聲應著,眼神一片冰冷,她對他,真的隻有利用的價值了。

他輕笑,隻是滿滿的苦澀。

他依稀記得,那個頑皮的坐在假山上的少年,小小少年貌美地可以將整個禦花園的美麗壓了下去,百花在少年的麵前均被掩去了光華。

少年如柳葉般的雙眉下,那一灣秋水閃耀著不羈的光芒,高挺的鼻梁下,薄唇的嘴角微微的向上翹起,使得仍很稚嫩的小小少年顯得狡黠而可愛,他四肢筆直而纖細,配上他身上的華服,使他顯得高雅尊貴,卻也不失少年的精靈可愛不羈,狡黠,高雅,尊貴,這看似矛盾的特征集聚在少年的身上卻是如此的和諧。

隻是後來,那笑容漸漸消逝了,隻留下一片漆黑的暗影,就像皇陵外的花朵,因為怨念太重,哪怕是生機貿然的春天,也顯得死氣沉沉了。

罩帽裏的眸子晶亮晶亮的,幾不可察地點了點頭,蒼白的麵容被遮住,清晰的輪廓和幻別無二致,然那銳利的眸子仿佛透過人的身體,看透一切,凍結一切。寒光射來,如一陣冷風席卷了整個寂寞安靜的空間。

客棧裏,即使明知道白嵐在嚴世賢身邊,維清寒依然沒有去找她,因為他要相信,相信嚴世賢會給他們一個完美的結果。

就像,白嵐那樣相信他一樣,透過那燦亮的眸子,映著全部的信賴。

“嵐兒,為什麼要選擇相信我嗎?不怕,我傷害你嗎?”嚴世賢這樣輕問,就像微風滑過,淡淡地卻讓人驚心。

“相信?哪裏需要那麼多的理由。”白嵐回答地模棱兩可,“就像你將我從那個女人身邊帶走,你並沒有食言,證實了我的信任不是嗎!”因為相信,所以相信啊。

“既然你願意相信我,把自己交給我,那麼,無論我做什麼,你都不會反駁了。”嚴世賢有些遲疑地道,說得還算流暢。

這句話對白嵐而言如同一記驚雷,她慢慢把眼睛瞪大了些,“還需要我回到那個女人身邊是嗎?”她錯愕著,即使了解了這一切卻依然沒有結束呢!

“你知道我沒有開玩笑,所以事情還沒有結束。”嚴世賢堅定地回道。

“那麼,接下來我們該怎麼做?”白嵐恢複了先前的樣子,不再驚詫,安靜的問。

“她在調查明樓,而且,她一定會想辦法對付這裏,為了達到目的,她會不計一切的,所以,她囚禁了一個人,一個至關重要的人。”

“誰?”

“沈薏苡。”

“沈薏苡?她和被滅門的沈家什麼關係?”白嵐說的是沈柳沅,煉香世家的沈柳沅。有可能嗎?沈薏苡?是沈柳沅失散的妹妹嗎!

嚴世賢隻微微一愣便證實了白嵐的猜測,“是沈家幸存的女兒,但是一直留在皇後身邊,為皇後煉製了各種各樣的香水,尤其一款令人迷失心智的‘綺夢’。當初的沈家滅門案,也是她和一個人一起所為。”

白嵐微啞,一個人?是誰?“是赫亙城。”與她聯手的還能有誰呢!

嚴世賢點了點頭,“因為北冥王也需要這種香水,用來控製自己心愛的女人離開。”

白嵐有些震驚,原來,雲淩並不愛他,她愛的隻是一種幻想呢!“皇上也一直都被控製了嗎?”

“應該沒有。”嚴世賢想到那個威嚴冷酷的人,雖然在皇後麵前千依百順,像是被控製了心智一般,但是暗地裏卻‘招兵買馬’似乎在等待著什麼?

“既然沒有,是皇上發現了什麼嗎?”白嵐淺聲問,太多的疑惑令她不解萬分。

“也許吧。”嚴世賢不想多做解釋,這樣隻會更加的暴露了自己,“皇後似乎察覺了,所以囚禁了沈薏苡。”

“她要殺人滅口嗎?”白嵐想起了死去的沈柳沅,難道沈家就該死嗎?為什麼,好端端的一個家都被人毀掉了呢?雲珠,還真不是一般的可怕。

“她也想,但是卻不能。”嚴世賢走到白嵐身後的門邊,輕輕一拉,竟然是一扇門。

白嵐走過去,赫然看見一個女子坐在床邊,門後竟然是個小房間。

“咦,她?”白嵐看著那麼女子,覺得十分眼熟,卻一時想不出是誰?

“她便是沈薏苡。”

白嵐更加驚訝了,她是沈薏苡?那被囚禁的‘沈薏苡’又是誰呢?

嚴世賢眉角微蹙,看著白嵐透著一抹了然,“你似乎忘記了,明樓三大殺手之一的多麵閻羅。”

“你是說?那個沈薏苡是多麵閻羅扮演的嗎?她被皇後囚禁了,是皇後發現了?”她竟然忘記了明樓裏的三大殺手了呢,鬼嘯天不知所蹤,君一因她受了傷,那多麵閻羅也深陷囹圄了嗎?

“她應該是察覺到了什麼?但是還沒有動手,隻是將人囚禁了起來。”

“她不是很厲害嗎?為什麼沒有逃出來?”白嵐不解。

嚴世賢看向房間裏的沈薏苡,眼神變得詭異,白嵐透過他的眼神看著裏麵,不太明了地問:“因為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