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脊上風大,吹得他的發絲飛揚,黑衣飄飄,他低頭俯瞰那成群成群的禁衛軍,一點都不慌亂,也沒有恐懼,隻是略微失神般地看著赫亙城,“你到底怎樣才能真正懂得淩兒呢?”
赫亙城抬頭看他,一臉的不悅與冷然。
這口氣,這態度,讓赫亙城突然想起了多年前,他也是這般訓斥自己的神情,多年之後,他們依然沒有改變什麼,改變的是歲月的無情,與命運的多舛罷了。
樂賢宇隻是站在屋頂,反握著長劍,冷冷地問道:“赫亙城,你是決心要傷害嵐兒了嗎?”
“你有什麼資格參與其中,你不是也利用她嗎?”赫亙城抬著頭,語氣也是冰冷到了極點。他應該飛上去和樂賢宇好好比試一場,但是他懶得動手。
“父皇,那我們有資格嗎?”身邊一個黑衣人揭開了麵紗,赫然是被囚禁的赫連瑾。
“你們——”赫亙城微有些吃驚,卻強自鎮定,“看來,這一場對決勢在必行了。”
“的確,我本不想帶淩兒走的,看來,我的決定要改變了呢,淩兒,我是一定要帶她走的。”
赫亙城震驚,猛抬起頭:“你可以試一試,看看有沒有這個本事了!”
樂賢宇不屑與他計較,與幾個黑衣人對視一眼,飛速地朝著宮外掠去。
赫亙城臉色如冬日的霜雪,突然覺得胸口一陣刺痛,抬手撫著胸口,身邊傅公公隨即走了上前,“皇上,病又發作了嗎?奴才還是先送您回宮吧。”
這時,禁衛軍的首領走了上來,毅然決然地跪在赫亙城的身邊:“皇上饒命,並沒有抓到來人,請皇上降罪。”
赫亙城突然歎了口氣,“都下去吧。”這事,沒什麼好追究的了,樂賢宇一定是有備而來的,即使傾盡全力也不一定能夠抓住他吧!
赫連瑾與樂靖宇能夠逃出來,是因為在同一天的夜裏,也有黑色的人影飛快閃過。出現的不是別人,正是維清寒及白嵐,當然,還有樂賢宇的手下,他們隻是暗中幫助了維清寒及白嵐一把。而赫亙城忙著對付樂賢宇,這才疏忽了太子府這邊,也讓同去營救二人的他們輕易的得手了。
北冥一處秘密的居所裏,是混跡於尋常百姓家的一處住宅,很少有官兵能追查到這裏,而且即使來盤查的官兵,也被這裏的主人擋了回去。
主人是誰呢?樂賢宇看著這處不大的房子,想著剛剛被維清寒帶來此處時,還真是有些意外。
“你們怎麼進城來的?”他不解地看向維清寒及白嵐,眸光閃著灼灼的光亮。
維清寒不語,白嵐這才走到樂賢宇身邊,乖乖地道:“父皇,我們是跟著白老先生一起進城的。”若不是偽裝的好,也不會進來的這麼輕易,不得不說,白長老還是厲害啊,雖然沒有武功,為人卻是睿智。
“白老先生?”樂賢宇甚是不解,這白先生所為何人?
此時,門邊傳來軲轆轉動的聲音,白嵐先一步走出了門去,不過一會兒,便推著一個人進來,那人一身白衣,卻坐在輪椅之上,想來是腿有殘疾,看著他蒼老的容顏依然矍鑠的樣子,不難想象年輕時是如何一副俊逸的風骨呢!
樂賢宇一愣,聚精會神地看著白長老,隻覺得無比熟悉。
“賢宇,好久不見了。”這聲音透著分外熟悉,一聽便知是認識的人,而樂賢宇認識的人還真是太多了,但是這樣年齡的老人卻是很少,不禁露出疑惑的神色。
“老先生,您認識我?”他詫然地問,他們什麼時候見過呢?
白長老撫摸著胡須,笑得慈祥而溫暖,“也對啊,時隔幾十年了呢,想想那時的你們可還是風華正茂,如今已近中年了,老頭子也早已白了須發了。”
“幾十年——”樂賢宇似乎想到了什麼,臉上透著一抹光亮,“莫非,您是——”他怎麼會不記得雲族的長老了呢,隻是時日已久,乍一見確實沒有想出來。
“白老先生,我們可是都老了呢!”他收斂起激動的神色,淡然地道。
白長老一笑,“可不是我們都老了,你看,賢宇可還是依然風度翩翩呢,老的隻有老夫而已。”
樂賢宇詫異極了,雲族也為了雲淩開始涉足江湖了嗎?
白長老怎麼會不懂得他的想法呢,他隻是淺笑著,“那時年少的你們因誤闖入雲族,經曆了一場災劫之後,雲族依然沒有涉入江湖一絲一毫。如今,安逸了多年之後,竟然要為了前宮主不得不走出這一步了呢!”
樂賢宇了然,不禁抬眸看向身邊的嵐兒,“不僅是為了淩兒吧!”或許,更多的是為了嵐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