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向赫亙城,笑得柔美,“城,你從來不知道嗎?我並沒有中過綺夢。”
綺夢?這個名字誰也不陌生,那是沈薏苡研製的迷幻人心智的香水呢?是赫亙城送給雲淩一生的夢,但是她卻說,她從來沒有做過這樣的夢呢?
赫亙城眼神透著悲痛,“為什麼?你連跟我一起的一個夢也不想給我嗎?”
雲淩搖了搖頭,“城,其實我一直在你的夢裏,在你精心編織的美夢裏,這個夢因為有你,所以才是無比幸福的,而賢宇,他早已不是我的了,他隨著我的記憶早已消逝了呢——”
赫亙城震驚地看著雲淩,這話是什麼意思?是接受他,還是拒絕他?一時之間,他覺得這一切都像一個笑話,而他被人玩弄於鼓掌之間了!這感覺很危險——
“淩兒,你是說——你的意思——”他可以相信嗎?
“為什麼?你不相信我了?”雲淩幽怨道。
“不是,隻是,為什麼你不告訴我這一切呢?”為什麼要現在才挑明,他做了那麼多的錯事!
雲淩搖了搖頭,眼神透著一絲絲內疚,“我也害怕,我怕自己會毀了這個夢。”所以她保持著沉默,這沉默一沉便是數十年。
赫亙城突然懂得了雲淩,就像他從來不曾挑破那層玻璃紙,而雲淩也不敢挑破。
“淩兒,我愛你。”一直都深愛著,但是她的淩兒卻是愛著樂賢宇的,現在呢?他看著雲淩。
雲淩也看著他,突然一笑,笑得如微風一般,蕩漾著淺淺的溫柔,“城,我也愛你——”從何時起?她已經記不得了,她隻記得她生病時他會無時無刻地陪在她的身邊;她哭泣時他總是別扭地誘哄著;她不說話時,他便細心地守候著。甚至,這數十年,他不曾勉強過她一絲一毫,為了她解散後宮,真真成了孤家寡人。
那二人的心結已除,而對麵看戲的人也看得心酸至極。
“父皇,你真的願意這樣放手啊?”白嵐挨到樂賢宇身邊,看著他。
樂賢宇眼神深邃悠然,“這樣,淩兒才能夠幸福,隻要她幸福就夠了。”至於她在不在身邊,似乎沒有那麼重要了呢!
此時,赫亙城投來愧色的一瞥,放開雲淩,走到了樂賢宇身邊,“千言萬語——”也抵不過兄弟間地那一抱。
然,赫亙城還未抱到樂賢宇,卻被他一掌打了出去,赫亙城並沒有還手,嘴角掛著血跡。
“這一掌,是替淩兒打的。”終究,他心底最愛的還是雲淩啊。
雲淩抱住倒在地上的赫亙城,隻見樂賢宇又抬起了拳頭,欲朝著赫亙城打去,卻被雲淩擋住。
“淩兒,沒事的,你讓開,會傷著你的。”赫亙城將雲淩推開,“這些,是我應該受的。”畢竟,他做了那麼多的錯事呢!
樂賢宇手上揮舞著拳頭,嘴角卻掛著笑意,“這一拳,是替嵐兒打的——”
“這一拳,是替我自己打的——”
他記不得打了多少圈了,總之在赫亙城無法還手的情況下,打得甚是過癮呢。
“好了,父皇,別打了啊——”會打死人的,白嵐忍不住拉住了樂賢宇的胳膊,阻止他的鐵拳頭再次揮舞下去。
赫連瑾同雲淩扶起了赫亙城,他早已鼻青臉腫,堂堂一國之君竟然變成了大豬頭。雖然難看,他嘴角卻掛著笑意,“打得好,打得我心底舒服多了。”
“唉,都多大的人了,就知道胡鬧,萬一還有些居心不良的,你不就慘了。”白長老冷了聲音,示意眾人看向院外——這一看,果然不同凡響。
在別院最南邊的樓閣頂樓,十幾道身影齊齊直立,從最外邊的無名死士到中間的白衣人,好不壯觀。雖然透過交錯的樹林密葉,仍然能夠瞧見那些人手握著弓箭,指向這個小院子。
閣樓上那個白衣人示意了一下,弓箭手齊刷刷地朝著這邊射來——
“還愣著做什麼?不明白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嗎?還不快點躲起來——”白長老一聲令下,幾個會功夫地開始擋箭,不會的人紛紛逃至房間,門外的官兵也紛紛倒了來。
嚴世賢看向維清寒,低聲道:“這樣硬擋著不行,想想別的辦法。”又看向樂賢宇及赫亙城,低道:“二位皇上,你們還身負萬民,千萬不能有事,這裏就由我們先擋著,你們快進去想想別的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