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1 / 3)

忽聞身後傳來尖細的女人聲音:“站住!月奴,我剛換下的衣裳你還沒有洗完,又想偷懶去哪裏?”不用轉身,芯月就能辨出那女人的聲音,正是經常借機欺負自己的亞娜。

可惡!老虎不發威,當她是病貓。她芯月格格淪落至此,已一無所有,還有何懼怕?她再也不要忍讓這個粗俗的惡女人。亞娜豈知芯月的念頭,她隻道芯月被族長的侍從帶回奴仆大院,並安排漿洗仆人的衣裳時,早已得意在心。

芯月微微側身,美目中閃過冷光。

“別以為自己長得一副勾引男人的狐媚樣,族長就會看上你,漠西族美麗高貴的女子多的是,你大不了就是族長的暖床工具而已!看看吧,你現在不過是我們的奴仆呢!”亞娜朝她走近,話語裏盡是嘲諷,“哎呀,想不到有一天我們也會由大清格格來伺候,你們說是不是?”

亞娜得意地看著她,話音一落,引得火堆旁的人一陣哄笑。那聲音裏毫不掩飾地透露著嘲諷、蔑視和羞辱,立刻有男仆高聲說道:“管她什麼格格不格格,反正她是個懂得侍床的女人就成。”

“嘿嘿,還是個非常美麗的女人哪!既然族長已經用過不要了,那今天晚上就讓我們……”另一男仆搓搓手,猥瑣地站起起來。

“住嘴!一群該死的奴才!”芯月完全轉過身,正麵對著大家,火花照亮了她烏黑的瞳孔,殺機流露。士可殺,不可辱,堂堂大清第一格格寧死也不願受這些粗俗之輩的嘲諷,何況這些人真以為可以任意欺負她嗎?她不怒而笑,小巧的嘴唇微微揚開半個弧度,笑得陰惻,笑得冰寒。

院子裏的人因她這句“一群該死的奴才”而吃驚地張開了嘴,然後迅速憤怒起來。

“你……你說什麼?”尤其是亞娜,好半天才漲紅著臉問道。她鼓著一雙眼睛恨恨瞪著芯月,突然俯了下身就要朝芯月衝去。

芯月本就無所畏懼,見亞娜大力衝來還伸著雙手試圖揪住自己的長發。她飛快地側身,輕巧地閃躲開來,然後抬手就是一掌,往扭曲著臉孔的亞娜揮去。

“啪!”響亮的巴掌聲震驚了所有的人,亞娜刹時傻了眼。眾人一見情勢變成這般,紛紛從火堆旁站起身來。他們的表情如出一撤,都是憤怒、不可置信。芯月眯著眸,目光清冷如刀,讓他們莫名地心底地發寒,現在就算是柳漠西親自站在她麵前,她也不會退縮。她已忍受夠多,若再不反擊,恐怕連洞中的鼠輩都要欺負她了。

“賤女人!你敢打我……”亞娜渾身顫抖著又要衝過去。

芯月冷笑:“你若再敢上來,要可想清楚後果!”

“賤女人……大家還等著做什麼?還不來幫我!”亞娜這一撕裂著嗓子的厲吼,讓呆愣的奴仆們頓時回過神來,立刻,一群人瞪著眼睛芯月逼近。

“你敢這麼說我們!”

“你隻是族長送給我們的女奴而已……”

……

七嘴八舌嘈雜的聲音充斥在整個院子,先前的寧靜完全消失怠盡。芯月聞得他們的咒罵,兩道黛眉緊緊並攏,尤其是他們說她“是族長送給他們的女奴”,這話讓她立即挺直了脊梁,道道冷光自烏黑的瞳孔中迸出。

她一身粗布衣裳,發絲幾許淩亂,可是,火焰照耀下,她麵如海棠,美得驚心,緊抿的唇瓣意味著她的極力隱忍,渾身散發著令人不敢靠近的冰寒氣息。

他們從來沒見過這樣的女人……男仆們幾乎看呆了,忘記了前行,定定站在原地。幾個女仆見狀,心中更多了層嫉妒,立刻瘋了般要衝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