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淩風眸中的痛色一閃而過,臉上閃爍出一絲嘲諷來,邁著微醉的步子走近了她,笑道:“談什麼,談你的皓天哥嗎?是不是他走了,你很傷心呢?現在後悔了吧,當時沒有選擇去夏國,多可惜啊!”
尚青的臉白得厲害,睜著迷惑而又不可置信地眼神望著他,一字一句地道:“你真是這麼想我的嗎?”
“這還需要我去想嗎?青兒,我真沒有想到你會是這樣一個女人,水性揚花,朝三暮四,你可以愛你所愛的,但你也要考慮下我的尊嚴,這裏畢竟是在天照國。”嶽淩風望著尚青蒼白而又虛弱的臉,自夏皓天來起,隻這麼幾日,她就花容憔悴成這個樣子了,心中的痛更加深重,我將此心對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他該怎麼做?把她送到夏國去嗎?
尚青一霎那間仿佛像看陌生人一樣看著嶽淩風,她從來沒有想到她愛著的男人竟是如此看她的,這樣的話如若從別人的嘴裏說出來,她不會在意半分的,可從他嘴裏說出來,那就是不可原諒。所有的夢想都破滅了,本來是想求他的,想和他說說心理話的,就算是他喜歡上了別的女人都不重要,但是如今看來完全沒必要了,更不必要去解釋了,最起碼她不能原諒他如此醜惡的心理,心,已經碎成了殘渣,再也拚不起來了,眼前一陣發黑,她看到了嶽淩風眼中的冷漠,嘲笑,使出渾身的力量,狠狠打了他一耳光,掉頭踉踉嗆嗆地跑了。
跑回廂房倒在床上傷心地失聲痛哭起來,為什麼會成了這樣?他們之間徹底結束了嗎?多麼可笑啊,她在他眼裏竟然成了水性揚花,朝三墓四的女人,這幾個詞語像一個個釘子紮在她的心上,血淋淋的,痛不欲生,不知哭了多久,累極了,睡過去了。
連著幾天她茶飯不思,隻知道哭泣,而後哭累了就睡著了,廂房中的宮女內侍眼見皇上不再過來,全都躲著偷懶去了。倒是白禾和那幾個宮婦卻是寸步不離左右地呆在廂房裏。
煜兒和雙兒也好多天不曾來了,尚青每日神思懶懶,也提不起精神去想他們。
“皇上日日都呆在碧春宮,碧春宮裏日夜燈火通明,夜夜笙歌,熱鬧非凡呢?”
“聽說有個大理國進貢了好幾個美女,全部被放在了禦書房,夜夜伺侯皇上,皇上每晚都跟她們玩到通宵,有時還會耽擱了上朝了呢。”
......
小梅不時在她耳邊說道,尚青在床上躺了七日後,心裏不再對嶽淩風的到來有任何期盼了,第八日,她早早起床了,坐在梳妝台前,小梅過來給她梳頭。
一張蠟黃的臉,形容憔悴,眉眼間盡是哀傷,這個人是誰?尚青望著鏡子發起呆來,過了好久,她搖了搖頭,那個人也搖了搖頭,這時才猛然醒過神來,原來鏡中之人竟然是自己,以前那個麵頰豐潤,容顏姣美的絕色女子哪兒去了?怎麼會是這個模樣了?那可是十足的黃臉婆啊!尚青不由得心驚肉跳起來,李清照的詞在腦海中清晰地顯現:東籬把酒黃昏後,有暗香盈袖。莫道不銷魂,簾卷西風,人比黃花瘦。
她現在這個模樣,人見人怕,怕是比黃花更不值錢了。這才多長時間她就變成了這個模樣了,悲憤從心底湧出來,心,徹底死了。
不,我要堅強,自立,自尊,自愛,一個人沒有人愛沒關係,絕對不能自己作踐自己來,既然沒有了愛就好好的活著吧,我本就不屬於這裏,這樣倒好,自己可以放心地離去了,不再會有牽掛了。
“小梅,我要喝點燕窩粥。”梳妝完後,尚青對小梅道。
“好的。”小梅端來一碗燕窩粥,尚青勉強喝了半碗,卻沒有一點胃口,歎了口氣,出去活動了一會兒,回廂房把自己帶的東西好好整理了一番,竟然發現了幾件原來在平安縣時穿的民女服來,她脫掉了所有的宮裝,取下了所有的頭飾,全部整齊地碼在案桌的一角。換上了自己的平民衣服,三千青絲隻用了條帕子束在後麵。
“小姐,你這樣是要幹什麼?”小梅心酸地問道,“這裏畢竟是在皇宮,你穿著民女衣服不太好啊,會惹人非議的。”
尚青微微一笑,道:“我從不在意別人的蠻短流長。我隻做我自己,別人隻管說去。“
小梅心中一酸,搖了搖頭,落下淚來。
自此後幾日尚青每天隻在外麵活動下,回到廂房便認真地看起書來,有時會有嶽淩風的各種消息傳來,她都充耳不聞,心如淡水般地過了幾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