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尚青用虛弱的但卻是無比堅定的聲音說道。
嶽淩風端著藥碗的手不停地抖動著,他用盡乎哀求的口吻祈求道:“青兒,我知道你恨我,就算再怎麼樣?你先喝下藥,好不好?”
尚青聞著那藥味,一絲苦笑浮上嘴角,“出去。”她冷硬地再一次說道。
“你隻有喝了藥我才會出去,青兒,別折磨自己了,你身體很虛,必須要喝藥調理才能對腹中的孩子好啊!”嶽淩風柔聲勸慰道。
孩子,尚青聽到這兒,愣住了,什麼孩子?她朝雙兒看去,雙兒眼含淚花點了點頭,道:“姐姐,你已經懷了三個月身孕了。”
如同睛天霹靂,三個月孕?她怎麼會不知道?自己可是神醫啊!隻是她根本就沒想到,這段時間憂鬱過度,整日憂心忡忡的,根本沒朝這個方麵想來,也因此忽略了。
一陣更大的鬱結,痛苦襲來,這突如其來的消息並沒有給她帶來絲毫喜悅,反而陷入了巨大的惶恐中,所有的計劃都被這個孩子落空了。她該怎麼辦?
嶽淩風望著她如死灰般蒼白的臉,心中陣陣難受,“青兒,把藥喝了吧,就算是為了孩子著想,也要喝啊!”
嶽淩風溫言細語的話語驚醒了沉思中的尚青,難怪他會突然對自己這麼好,這麼體貼,原來是為了孩子,為了他皇家的子嗣,想想這些日子所受到的罪,陣陣寒意襲來,心中的惱怒再次被勾出來,她伸出虛弱的手,用力推翻了他手中的藥,溫熱的藥汁全倒在了他身上和床上。
嶽淩風隻尷尬地愣了下,眼都沒眨,便冷靜地吩咐道:“再去熬碗藥來。”
“是。”小梅領命走出去了。
“不用了,我是不會喝的,就算是死也不會喝的。”尚青冷冷地說道。
嶽淩風的眼裏全是哀痛,“青兒,你到底要怎樣才肯喝藥?我知道對不起你,沒有兌現當時對你的承諾,沒有照顧好你,我不期望你的原諒,但請你看在孩子的份上,把藥喝了,把身體調理好,行嗎?”
“現在才想起我的身子來,真是可笑,如若不是懷了你的骨肉,我現在是不是應該關在地牢裏?”尚青的眼神冷漠得可怕,“皇上,請你放開我,如若你真憐惜我,請放我出宮。”
“不,不可能。”嶽淩風抱緊了她,恐慌地說道:“青兒,我不能失去你,無論你是不是懷有孩子,對我來說都是一樣的。青兒,我求你不要這麼想我好嗎?我從來都沒有想過要讓你受一丁點的苦,相信我。”
“是嗎?”尚青虛弱得連說話都哆嗦起來,“你不是說過要讓我生不如死嗎?真是可笑,趁我還沒死之前趕緊離開我,看到你就惡心。”
說完大口地喘起氣來,渾身戰粟不止。
嶽淩風恐懼得手足無措來,“青兒,那些話隻是一時氣話啊!”
“皇上,娘娘的情緒激動,臣以為您還是先回避下吧。”禦醫在旁提醒道。
嶽淩風猶豫了會兒,隻得痛苦地放下她,站了起來,說道:“好,青兒,你不要激動,我走,我走。”
說完朝外麵走去,站在廂房門口,久久不願離去,從小他沒有得到過父母的愛,兒時,他是多麼盼望父皇的愛啊!可是隻有淒清苦寂的冷宮等著他,現在終於他也要當父皇了,這本應是多麼幸福的事,可現在......不行,絕不能讓他的孩子如他般在寂寞荒涼中長大了,他要親手培養自己的愛兒,給他世上最好的父愛。可是青兒對他的恨是如此的痛徹心扉,青兒,我該怎麼做才能得到你的原諒呢?他痛苦地靠在樹幹上,閉上了眼睛。
很久後忽然想起了什麼,眼神裏閃過冷厲的光,匆匆朝禦書房走去。
“張公公,那些可惡的奴才現在關押在哪裏?”嶽淩風眼裏露出痛恨的光來。
“回皇上,全部關押在牢裏。”張公公不安地說道。
“張公公,朕去相國寺之前不是交待過你,著後宮好生派人伺侯著上官主子的嗎?”嶽淩風的眼裏閃著寒光厲聲喝道。
“皇上,饒命啊。”張公公嚇得跪了下來道,“皇上,奴才真有給掌管後宮的李嬤嬤宣讀過您的聖旨啊!”
嶽淩風的眼裏全是冷笑,李嬤嬤,這些狗奴才,敢抗旨不遵?竟敢慮待他的女人和孩子,光憑著這點她死一千遍也夠了。想到這兒全身都散發出恐怖的殺氣來,“張公公,傳令下去,著湯權給朕好好審審這些惡奴才。”
“是,”張公公擦了擦額頭上的汗躬身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