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查爾斯河(1 / 2)

藍天之下、白雲之上,閃著銀光的機翼在鍾子沐右側的窗口後方輕輕震顫著,鍾子沐半臥在頭等艙最後一個位置的躺椅上,一隻手拄著腮,一個美麗俊朗的側影映在窗口的玻璃上。

他回憶起三年前回瑞城時在飛機上的心情,那時,他孤身一人從波士頓飛回瑞城,離開了美國,而他的額頭上尚未痊愈的傷口還留著新鮮的血液,那時剛剛死裏逃生的他,有種重生的感覺,可是沒有想到,他雖然死裏逃生,可是婉兒卻永遠地離開了他,當他看到冰棺裏的婉兒時,他幾度昏厥、崩潰……

事後,他聽說婉兒是被賣淫集團綁架,雖未對婉兒進行實質性的傷害,卻將婉兒逼到自殺!

從那時起他便拒絕所有女人,也與蔣家徹底結仇!要不是蔣家,蔣婉絕對不會慘死!原來他以為恩怨隻是上一代的事情,與他和婉兒毫不相幹,隻要他們相愛就行,可是沒想到,這仇恨的種子以這樣深刻的方式繼續綿延!

婉兒死去後,他也曾有過自殺的念頭,可是很快這個念頭就被他否定了,如果他死了,那麼婉兒便也徹底地從這個世界消失了,而如果他還活著,她便能繼續活在他的心裏,才無法從這個世界上消失!

空中小姐送來美味的榛果,半蹲下身,仰麵看著鍾子沐,“先生,請您選一種口味的榛果!”

鍾子沐選了一種鬆露口味的榛果,那是婉兒最喜歡吃的。

鍾子沐拿起一顆,放入口中,有些微苦卻又帶些甜膩的鬆露入口即化,然後是硬脆、鬆香的榛仁,輕輕咬碎,是一嘴的柔潤和香甜。鍾子沐隨手又拿起一顆放進嘴裏,這味道,太像婉兒了。

鍾子沐輕輕閉上眼睛,仿佛已經回到了那已久遠失去的溫柔之中……

婉兒身著一身翠綠的衣裙,走在麻省理工的校園裏,她美麗的倩影與那宏大的雕塑和奇形怪狀的建築形成鮮明的對比,為這有些沉悶的校園帶來一絲浪漫的氣息。

麻省理工的校園有一種固有的程式化氣息,不如臨近的美國其他幾所名校那麼浪漫和張揚,總是給人嚴謹、肅穆的感覺,畢竟這是一所造就科學家的學校,一個個被功課壓彎了脊背。而婉兒的出現卻成為了學校一道靚麗的風景,她是近幾年在這所學校第二個掀起波瀾的中國人。

第一個自然是鍾子沐,和美國人比肩的身高,高挺的鼻梁,帥氣的形象,和女孩一樣白嫩的皮膚,超強的大腦,和那絕對不輸於任何一個美國學生的超優成績,讓鍾子沐一入校就在麻省理工的校園掀起了不小的波瀾。

很多教授都以不同的方式表達對鍾子沐研究創新能力的驚歎,以至於推薦他申請美國青年科學家和工程師總統獎的時候,多名教授聯名為他寫推薦信,不過他那個時候已入校六年,快要博士畢業了。

鍾子沐到校後的第二個年頭,麻省理工迎來了小小的波瀾,不是因為別的,隻是因為那無法漠視的美麗。在麻省理工這樣一群未來科學家人的眼中,除了書本,就是實驗器具,再難有入眼的東西,可就是婉兒太脫俗的美麗,吸引了這些科學家的眼光。

攻讀藝術與設計的婉兒每天背著畫板遊走在麻省理工的校園裏,不斷牽集著越來越多的眼睛,一個中國女孩受到如此眾多目光的關注,這在麻省理工還是第一次。

“Our plane is desow. Please be seated and faste……”

飛機降落的提示音響起,打斷了鍾子沐回憶的思緒,鍾子沐感覺到飛機下降的過程中兩隻耳朵的耳膜鼓漲起來,有些酸痛,聽到的聲音也像隔了水層一般,甕聲甕氣。他用一隻手捏住了鼻子,使勁向外擤氣。呼--,兩股氣流衝開了耳朵裏一層薄薄的隔膜,瞬間,兩隻耳穴暢通了,所有的聲音又清晰、明朗起來,耳膜的酸脹感也迅速消失了。

鍾子沐下了飛機,提了行李,離開機場,乘車從波士頓前往此行的目的地--劍橋市,說是一個市,不如說是一個小鎮,一個蜚譽世界的大學城。

車子是預定好的寬敞的林肯轎車,鍾子沐坐上車,選擇一個舒適的姿勢,不顧旅途的勞頓和時差的影響,開始欣賞起窗外的景色,很快車子就開到了查爾斯河上的郎費羅橋上,碧藍色的約翰.漢考克大廈就在眼跡間,深入碧色的藍天,傲而不驕,橋下是點點白帆,與倒映在河中的白雲依偎浮沉,纏纏綿綿……

普天下之大,再沒有一種景色能夠如此斂人心智,讓鍾子沐神情恍惚了,因為那曾是他記憶深處最淩厲、最震撼的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