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鍾子沐來到了下榻的酒店,這是一個古老的古堡式建築,酒店的外部是白牆紅頂,牆麵是風蝕雨侵留下的歲月痕跡,古典但不落魄,頗有十六世紀的古堡風韻。走進內部,是豪華的宮廷式布局,充滿神秘嬌寵的貴族氣息。
鍾子沐辦理好入住手續,由侍者帶到一間豪華的套房。侍者放下鍾子沐的行李,隨後送來了一串紫色葡萄和一盤紅櫻桃,還有一瓶這棟古堡酒店自釀的紅酒。鍾子沐拿過酒瓶,看看上麵的日期,已經有十五年的窖藏了。
鍾子沐放下手中的酒瓶,來到窗邊,窗外正是翠藍的查爾斯河,河岸上有很多學生和遊客,這是劍橋城裏兩種最多的人群。遠處是Hatch Shell露天廣場,此刻正在舉行大學生交響樂團的音樂會,呃,鍾子沐垂下眼瞼,到處都是婉兒的痕跡,那個Hatch Shell曾是婉兒的舞台,她那時是交響樂團的一個出色的大提琴手。
鍾子沐拿過紅酒,打開酒瓶,倒出一小杯,仰頭喝了進去,此行,他已經準備好了,痛徹心扉,體無完膚!隨後,他將不再被那個長得像婉兒的蘇梓琪鉗製。再回瑞城,他將是一個更加鐵石心腸的冷麵冷血“殺手”,殺死那些對他有愛慕和崇拜的異性細胞,控製有不良傾向的荷爾蒙。
鍾子沐從窗邊走到一張寬大的辦公桌前,打開箱子,拿出電腦、一些物理學書籍和一個筆記本,他要理一理思路,在過幾天隨之而來的會議上做一些發言。雖然三年來,鍾子沐主要在打理嘉禾的生意,但是憑著對物理的熱愛,他仍然沒有舍棄對一些物理問題的研究,隻是缺少了一些實驗的支撐而已。
鍾子沐聚精會神地工作了兩個小時,終於有些撐不住了,畢竟十幾個小時的飛機是相當熬人的,顛倒的時差又讓人頭痛欲裂,實在是不得不休息了。
鍾子沐關了電腦,拉上窗簾,換上睡衣,躺倒在柔軟的大床上,準備好好地休息一下。鍾子沐剛剛闔上眼睛,疲倦便立刻襲來,迅速從他的毛孔以及身體的各個部位鑽進了體內,並將鍾子沐牢牢捆在床上。
鍾子沐沉沉地睡去了。
他再一次在查爾斯河水流淌的夢中遇見了他的婉兒,這樣的夢已經不是第一次了,在他讀博士期間,至少每兩個星期他都要夢見婉兒一次。這一次,她帶著陽光的笑,穿著大學生交響樂團的製服,手裏拿著大提琴,邊拉著悠揚的曲子,邊看向鍾子沐。那曲子似一般,引出很多蝴蝶飛過查爾斯河的上空,在天上組成了一條彩虹的形狀。
曲子結束,婉兒放下手中的樂器,來到的鍾子沐的身邊。
“子沐,你又回來看我了?”婉兒依舊帶著那溫婉的笑容。
“婉兒……對不起,我許久都沒有回來了……”鍾子沐慚愧地低下頭,“我怕見到你,我怕看見自己的痛苦……”
“別這樣,見到我應該高興才是啊!來!到我身邊來!”婉兒笑著對鍾子沐張開雙手。
鍾子沐臉上轉悲為喜,他笑著迎向婉兒,這是他許久都未曾展現過的笑容了。
鍾子沐向婉兒走來,他想抓住婉兒的手,可他發現卻抓了個空,鍾子沐一驚,又向前一步,想要擁抱婉兒,卻發現婉兒風一樣的在後退。
鍾子沐臉上現出驚懼的顏色,“婉兒,你別走,別走!”
此時,婉兒也在大叫著:“子沐,救救我,救救我,抱緊我……”
鍾子沐沿著查爾斯河岸向婉兒退後的方向追去,隨著婉兒的後退,鍾子沐不斷向前跑去,可是一種無形的力量就這樣拖拽著婉兒,讓她和鍾子沐麵麵相對,卻一路退去……
漸漸地,不知怎麼,鍾子沐追婉兒到了一個懸崖邊上,懸崖深溝萬壑、看不見底,婉兒已被拖拽的力量拉在了懸崖騰空的地方,鍾子沐再向前一步即是深淵。
“子沐,子沐,救救我,拉緊我,抱住我……”婉兒花容失色、哭泣不已。
鍾子沐無能力為、悲愴地伸手,卻眼睜睜看著拖拽婉兒的力量瞬間消失,婉兒霎時間跌入深不可見的深淵穀底。鍾子沐隻聽見婉兒“啊--”的尖叫聲越來越遠……
“啊--”鍾子沐從大汗淋漓中蘇醒過來,仍受夢中無形力量的驅使,鍾子沐快速下床,打開房門,追出去,想要找回婉兒。
正看見一個像極了婉兒的女人經過他的門口!
“婉兒--”鍾子沐像是久旱的禾苗逢見了甘露,一把緊緊抱住這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