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太師和林宰相,比任何人的頭腦都更加清晰。生命,瀕臨著死亡的邊緣,兩個老將屏棄前嫌,如今並肩作戰,反而格外的融洽。
宰相府。
李太師走進宰相府邸的時候,不禁對這位曾經望塵莫及的宰相大人刮目相看。
一直以為,這個老毛子將自己唯一的千金送進皇宮,隻是惟利是圖。卻萬萬沒有想到,真正走進宰相府邸的時候,兩排榕樹遮蔽了深處的簡陋,房屋建築氣勢磅礴,卻使用了極其常見的材料。而屋子內,更是家具簡陋,連廉價的古董都是屈指可數。
李太師第一次,被這老毛子折服。
見李太師的目光留戀往返在那些簡陋的家具上,林宰相敞開胸懷笑道;“怎麼,嫌棄我的蝸牛居所了?”
“哪裏哪裏。”李太師玩笑道:“我原本以為宰相大人身居要職,又備受幾朝皇帝恩寵,家裏的金銀珠寶應堆得琳琅滿目才是。如今一看,竟和我的狗窩不差一二了!哈哈!”
“哦,這麼說來,李太師家也是格外的清寒了?”宰相流露出一股不相信的神氣。
兩個一品官員,互相調侃,互相欣慰。
調侃後,略微笑意的臉忽然陰沉下來。
“哎-”
兩人不約而同的噓出聲來。
見對方和自己如此默契,兩人愕然的對望一眼,然後又了然於胸的哈哈大笑起來。
是英雄的氣魄,永不畏懼的威嚴。
房間內,沒有其他人。林宰相警覺的鎖了門,鎖了窗,甚至連屋頂也多看了幾眼。一切安然無恙後,兩個人才放心的坐下來,耳語正事。
“別忙,”剛剛坐下來,李太師就不安穩的看了四周一眼,“用這麼普通的轉砌成的牆壁能隔音嗎?”李太師問。
林宰相捋須大笑:“你瞧瞧,文人的狡猾尾巴藏得多深。”
實則是用譏諷的態度稱攢太師老謀深算!
太師正色,轉而無奈道:“實在是身邊暗影重重,老臣不得不防啊!”
太師一語擲地,說中形勢。令林宰相欽佩不已。
林宰相步履沉重的走到房間的一角,用手奮力向左一推,一暗室赫然出現。
“太師請跟我來。”林宰相招呼完就消失在暗室裏。李太師驚愕的看著這一切,不可置信的邁開步伐走去,才發現其中的奧妙。
原來,這個暗室內流水丁冬,如世外桃源般美妙。儼然與房間內的壓抑是兩種迥然不同的格調。
泉水,敲打著清泉石壁發出丁冬丁冬的聲音。而暗室,完全用隔音的材料做成,暗室外絲毫聽不見暗室裏的一切聲響。
“林宰相竟然有這麼浩蕩的一項工程啊!”李太師打量著這鬼斧神工的暗室,頗為驚訝。
林宰相汗顏道:“12年前,文武雙全的李皇後被皇上以莫須有的罪名淩遲,後僥幸逃脫。可是依然沒有能逃出升天。之後,宮中一連串的重要人物相繼神秘死亡,老夫就為自己修建這麼一個暗室,希望有一天,災難突發在我身上時能夠讓家人逼開一劫。”
“原來如此/”李太師恍然大悟。
兩個人在暗室內交談多時,時而憂鬱,時而凝重,時而憤恨,時而埋怨。幾個小時已經過去也渾然不覺。
“太尉一家,尚書一家,甚至是太子殿的總管何樂,其死狀都頗為相似,又都有略微的不同。”李太師深思熟慮後說。
“也月12年前李皇後,玉貴妃的死有異曲同工之妙。”宰相補充一句。
李大人霍地抬眸,他怎麼就沒有想到把太尉的死和12年前的神秘屠殺掛上鉤呢?
腦海裏,即刻浮現出李皇後,玉貴妃,宮才人的死狀。
“她們的死狀,似乎更接近何樂的死。”太師說。
“不管怎樣,太尉和尚書的死因,一定與12年前李皇後的死脫不了幹係。”林宰相得出一個結論。
“林宰相認為這幾場血案是12年前神秘屠殺的延續嗎?”李太師問。
“有可能。”宰相點頭。
“那麼,我們可以找他入手。”太師剛一提議,宰相就大放異彩:“太師考慮的是。”
兩個人走出暗室,分頭上了轎子,林宰相在轎子簾布未拉攏前衝太師擠了個顏色。太師便令腳夫起程,
“去天蠍刑場。”太師令道。
幾個腳夫顫悠悠的將轎子舉過頭頂,顫悠悠的向刑場奔去。
轎子內,一個英俊的少年氣態神閑的坐在轎子內,太師上去後,少年與他會意的相視一眼,少年尊敬的叫了一聲:“先生。”
而李太師,也是恭敬的回他一句:“十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