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到了神女居,豐川澤把管桃帶到昨日他們一起做桃花簪的地方,說:“昨天我在這裏為你做了一支桃花簪,你還說那是我們定情的信物。我們在這裏互表真心,你還為我唱了一首歌,難道你已經忘記了?我對你說了一句我的母語你記不記得,阿伊西太路,是我愛你的意思。管桃,我愛你啊。”豐川澤一把將管桃擁在懷裏,頭埋在她的頸間,喃喃自語似的說:“你到底怎麼了,為什麼不可以告訴我?你這樣不斷的流著眼淚就好似我的心一直不停的滴血一樣。”豐川澤猛然抬起頭,捧著管桃的臉,“你是不是希望我留下來?我當時不敢答應你,是因為我是家裏獨子,還有年邁的母親西子和年幼的妹妹百合子在家等我。是不是覺得我會離開你所以就先這樣殘忍的拋棄我了?那如果我留下來呢?讓我來想辦法,留下來,為了你,留在中國留在桃花鎮。”
管桃有苦難言,隻能默默垂淚,如今又聽到豐川澤一番深情表白,心疼難耐,更是淚流不止,卻一句話也說不出。
兩人一同沉默不語,這時卻聽到有人說:“豐川先生還是回去日本比較好。”管桃和豐川澤抬起頭,看到來人竟是馮子涵。
豐川澤轉身麵朝著馮子涵,一隻手卻緊握著管桃的手不肯鬆開,說:“子涵君今晚竟也上到桃山來了,隻是不知是來欣賞夜景的還是尾隨我們而來?”
馮子涵冷哼了一聲:“尾隨?我馮子涵光明磊落,何用尾隨?倒是豐川先生深夜將小妹帶到這荒無人煙的山上來,該好好說說原因才是。”
“原因已經很明白了,我和管桃兩情相悅,這桃山是我們定情的地方,今晚不過是故地重遊。”
“兩情相悅?怕是先生誤會了吧。小妹年紀尚小,哪裏懂男女情愛之事。豐川先生來中國本是來尋找父親的,還是多去縣城打聽消息,找回父親回國要緊。我家小妹是管叔叔的獨生女,怎麼可能與一個外國人糾纏不清,與你幾日來往不過是小孩子家心性,一同遊戲玩樂罷了。”
“是不是遊戲也要管桃自己說了才算。愛情不分國界,親生父母也不該幹涉兒女的情感,更何況子涵君與管桃並無血親。”
“愛情不分國界,但卻分敵友。貴國這些年在我中國東三省的所作所為早已激起了很多愛國人士的不滿,關係早已經僵持,戰事一觸即發。一旦開戰我們就是敵人,管桃怎麼可能跟自己國家的敵人戀愛結婚。豐川先生還是死了這份心吧。”
“我不相信,隻要愛情堅貞,這些都不是問題,我可以帶著管桃離開,天涯海角總有我們可以落腳的地方。”豐川澤轉頭盯著管桃,想看到讚許地點頭或者給自己一個鼓勵的眼神也好,可是管桃垂著頭紅著眼一動不動。
“豐川先生竟也如此天真,我說你們隻是遊戲玩樂你竟然還不肯相信,那我來問你,兩天前的晚上你們是否一起去了東山溪頭?東山是我馮家祖墳所在是這桃花鎮的禁地,我又跛著一條腿,不可能跑到東山去。當時就你們二人,你以為那是深夜私會情定終身,其實不過是小妹玩心不改找你作陪而已。”聽他這樣說,兩人都錯愕地看著他,豐川澤緊握著管桃的手卻鬆開了,管桃看著馮子涵,眼中漸有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