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了幾秒,她最終還是放開了手,事情發展到這裏,說什麼也沒用。向澤森這一進去,本來就得不到認同的她,這次隻怕會更讓他討厭了。
況且這件事,還事關他最愛的女人。
要不要趕緊開溜?楊紫落苦惱極了。
“嗯?”見她什麼都沒說,突然又鬆開手,向澤森更加疑惑了。
“沒事,你進去小心點。”楊紫落心虛地低下了頭,根本不敢看他的眼睛。她真的很想遁了,腫麼辦?
向澤森也沒多問,隻是簡單地“哦”了一聲,迎著眾人的目光,走進了會議室。
十分鍾早就過去了,但那一扇卻久久沒打開,在場每一個人都如熱窩上的螞蟻心焦如焚,而楊紫落更是如坐針氈,她瞄了一下四周,捂著肚子準備借故開溜,可是下一秒就悲催了。
“請問哪位是楊紫落小姐,請進。”之前把向澤森叫進去的審判員,又一次打開了門,揚聲道。
這一次,現場的人更加驚訝了。
但隻有楊紫落頭皮一陣發麻,扶著椅子的手,抖了抖。不由自主地望向另一端的鬱洛軒,可是他沒有任何表情,甚至一個眼神也沒有給她。
看來這個男人是下定了決心了,再無挽救的機會。
楊紫落一踏進那道門,就感到所有的目光積集中在她身上,其中一道熾熱冒火、盡是恨意,這是屬於向澤森的,她第一次感受到他這麼直接的痛恨和悔意。
這是後悔認識她,後悔救了她,更痛恨信任她,被她利用得徹底。
而還有一道,是冰冷無情,裏麵隻有淡淡的探究和了然,這是屬於陳雨悅的,她仿佛瞬間煥然大悟。沒太對的怨恨,除了輕撅的眉頭,甚至沒有一點情緒的波動。
這種時候,楊紫落除了供認不韙,仿佛再無任何可以狡辯的了。
當問到,她這樣做的目的時,她思考了片刻,才開口道:“其實,我是宏興的員工。查陳雨悅小姐的身份這是鬱董吩咐下來的任務。他始終不是很信任陳雨悅小姐,當然,這也是他愛她的一種表現,畢竟她懷了他的孩子。當然這樣卑鄙的法子,是我個人想出來的。願意接受法律製裁。”
這種時候,她還是閉上了眼睛,為鬱洛軒說話。這是她欠的恩情,她該還。
這句話一出,陳雨悅犀利的目光就沒離開過她的身,“宏興員工?這麼說上次你和李欣童合計讓黑豹綁架我,他是知情的,還是說是他指使的?”
“這……”楊紫落遲疑半秒,接著堅決否認,“他不知情。”
可是就是這半秒,陳雨悅足以了然。她突然就笑了,隻是笑著笑著,眼淚就流了下來。清晰的感覺,心再次迅速枯萎死亡。
那一次,是她平生收到的最大恥辱,那一次她心生脆弱痛不欲生,她以為她早已報仇了,沒想到,真正的黑手,是那個口口聲聲說愛她,哄她的人。
就像現在,他依舊毫不留情把她出賣了。原來他一早就知道她的身份,原來一早就知道她不是這個時代的人,那,那些求婚的誓言,那些聲聲的愛戀和思念,又算什麼?
一個踉蹌,她往身後倒了下來,幸好,向澤森眼疾手快,把她接住。
再也不會相信了,再也不愛了,她恨透了那個男人。
之後是退庭,擇日重審。由於陳雨悅的身份,徐遇玉的按件已經開始動搖了,翻案的機會極大。
人都是假的,證據能真嗎?這種時候,所有知道事情始末的人,都震驚了,國家已經開始組織科學家和曆史家們,準備深入研究挖掘,這個穿越人了。、
事實擺在眼前,不由得他們不相信。而熱枕又瘋狂的曆史學家,科學家們,已經開始蠢蠢欲動,盡管陳雨悅此時還在昏迷中,但預約的人員已經不能用一般數字來計算了。
無人能阻擋他們探究的腳步,陳雨悅和肚子裏的孩子,隻有成為犧牲品。
她被關了起來,在警察局有單獨的醫務人員照顧她,而楊紫落也因犯了民事責任,被關到警察局,等待下一步安排。
可是暈倒之後的陳雨悅什麼都不知道了。就連鬱洛軒來看她,她也沒有醒過來,隻是一直沉溺在黑暗中,不願意醒過來。
她太痛苦了,她太折磨了,就連肚子裏的孩子,也開始反抗了,陣陣捶打她的肚皮,痛不欲生。
鬱洛軒,我恨你!這一次是徹底的,撕心裂肺的仇恨,生生世世,永不原諒,此恨綿綿無絕期。
坐在她的病床前,鬱洛軒扶著噠噠噠跳動不止的額頭,那徹骨的恨意,辛酸的苦楚,他感受到了。
此刻,他背脊一陣陣冷汗,他怕,怕的要死。好不容易喚回的愛意,這一次,再也不複存在,甚至毀滅得徹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