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女人終究是女人(1 / 1)

豫梅強壓著心底的火氣把院子裏的張玉海拖進裏屋,撂到床上,把張玉海那沾滿酒氣的衣服統統脫掉,拿過一條毛巾被給他蓋好。這樣的日子豫梅已經習慣了,這些年張玉海凡是出去吃飯幾乎都喝得裏倒外斜,說是別人開車送回來,其實大都是被攙回家,那“迎來送往”的小轎車看得街坊四鄰很是“眼紅”,時不時地跟豫梅打岔——還是你們家玉海有能耐,每天都車接車送,我們這些下地幹活兒的一輩子也坐不上。聽得多了,豫梅也不怎麼回應了,心想這是“享福”還是“受罪”隻有自個兒心裏明白。“媽,我爸又喝多了。”聽到動靜兩個孩子從西屋摸黑過來。“我沒喝多......”張玉海躺在床上還迷迷糊糊地嘟囔著。“你們兩個趕緊回西屋睡覺,一會兒別把你爸吵醒了。”豫梅起身給張玉海倒了一杯涼白開。收拾好張玉海,豫梅回到院子裏,拿著鐵鍁把張玉海吐得那些“美酒佳肴”用土蓋上,再用鐵鍁把它們鏟起來,倒進靠西牆的茅房裏。放下鐵鍁,豫梅坐在東屋晾台的馬紮兒上,有一搭沒一搭地得扇著蒲扇,透過開著的紗窗聽著屋裏張玉海一句聲高一句聲低地說著胡話。豫梅望著院牆外的大楊樹,那是房子剛蓋好的時候種的,一晃十幾年過去了,現在一個大人抱過來都費勁了。路過的人都說這棵大楊樹風水好,家裏以後肯定能出人才。豫梅現在就盼著曉芸和曉輝能好好學習,將來能有出息,不用下地幹活兒了。自己年輕那會兒沒趕上好時候,天天搞運動,老師也沒幾個,學生也罷課了,最後大夥兒都回家種地了。楊樹村雖然才不到一千口人,但鎮上還是給楊樹村小學安排了四個老師,湊合著能把學生們教到小學畢業。不過,這個夏天的暴雨把小學的教室衝得跟水簾洞似的,有兩間的屋頂還塌了兩個窟窿。村委會一直討論著重新修整小學,可村裏根本沒什麼錢;鎮上的人嫌楊樹村的學校規模小,也不大願意再撥錢下來,說跟其他村的學校“搭夥”算了,也不用浪費錢修了。事情就這麼給耽擱下來了,可眼見著九一快到了,村委會沒有辦法隻得廣播通知延緩開學。關於孩子上學的事兒,豫梅也跟張玉海念叨過,想讓他找找關係先把兩個孩子轉到別的小學,省得老在家幹耗著。張玉海說現在村裏沒地兒上學的孩子有二三十個,都是鄉裏鄉親的到時候幫誰不幫誰,恐怕還會得罪人,對村委會二哥的影響也不好。豫梅每次想到這些,比地裏那些沒幹完的活兒還著急,可作為一個女人,她也隻能在院子裏扇著蒲扇想一想。院子裏漸漸起了涼意,豫梅起身把西屋和東屋的窗子都關了半扇,雖說現在還沒出伏,可立秋已經小半個多月了,大人小孩兒還是不能受夜風。關好窗戶,聽著東屋裏張玉海的鼾聲漸起,豫梅收起馬紮兒準備回屋睡覺。豫梅先到西屋看了看兩個孩子,把曉輝踹開的毛巾被給他又蓋到肚子上,曉芸倒還老實,隻是孩子們也都長大了,老擠到一個屋子裏也不是個事兒。豫梅回到東屋,張玉海已經從床的裏邊滾到了床的外邊,一隻胳膊順著床沿兒耷拉到地上,豫梅把玉海張著的胳膊都收了回去,把毛巾被又給他蓋上,她知道這喝了酒的人雖然渾身發熱,可也最怕受風。豫梅脫了背心跟短褲,躺到床的裏邊。也許這一天對於她太累了,豫梅很快就睡著了,雖然張玉海的呼嚕還是一聲高一聲低地打著。半夜裏,豫梅感覺床上有動靜,想也是張玉海酒醒了要起夜,她動也沒動衝著牆繼續迷迷糊糊地睡著。張玉海從茅房出來,感覺身子輕鬆了許多。回到屋裏,看到窗戶外的月亮一直照到後房山,落到床上豫梅那白皙的大腿上。張玉海順手拉了半片兒窗簾,褪了自己的三角褲衩兒,扔到靠窗的春秋椅上,倒到床上,從後麵抱住了豫梅。“媳婦兒......豫梅......”張玉海的臉在豫梅的臉跟脖子上一直蹭著,兩隻手半推半揉著豫梅的身子。“你今兒喝多了......明兒個吧。”豫梅迷迷糊糊地嘟囔著。“喝多了才有勁兒呢。”張玉海的一隻手去褪豫梅的小褲衩兒。“我今兒不行......太累了......”豫梅抓住了張玉海伸到自己身子下麵的那隻手。“怎麼不行,不是上個禮拜剛來了嗎?!”張玉海把豫梅扳了過來,整個身子都壓了上去,豫梅見拗不過,也沒了反應。沒過多久,張玉海沒了動靜,從豫梅的身子上下來,張著胳膊又平躺到床的外麵,不一會兒呼嚕又響了起來。豫梅從床頭櫃上撕了點兒衛生紙,擦了擦下身,穿上小褲衩兒,起身到床頭櫃裏摸了避孕藥的塑料瓶,倒了一粒兒放到嘴裏,咽了下去。雖然上個禮拜才來過例假,可豫梅還是不放心。張玉海的大哥跟二哥家裏都是小子,隻有他家是個閨女,如果不生個小子,豫梅覺得自己在家裏也抬不起頭,雖然玉海嘴裏說著生男生女都一樣。曉輝在村裏符合生二胎的政策,但畢竟玉海是鎮政府的正式職工,當時懷曉輝還是引起了不小的爭議,關鍵是生完二胎他們兩個都沒有做節育手術,這要是再懷了,村裏還不得炸了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