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疤兒吃了個十二分飽,把筷子順手一撇,道:“十娘手藝又精進了。”
“就會在嘴巴上抹蜜。”
十娘把小疤兒撇掉的筷子撿起來,看了看道:“你這毛病也不知道改改,這象牙筷又不是甘蔗,看被你咬的,真不知你哪來這麼好的牙口。”
小疤兒尷尬地笑了笑,道:“十娘做的菜實在太香,差點就著筷子就吞了下去……”
十娘瞪了小疤兒一眼,顯然對這等拍馬之詞早已免疫。
十娘起身從一個木櫃裏取出幾瓶酒和一個糕盒遞給小疤兒,道:“拿去給你那些兄弟。”
小疤兒接過東西,心下大奇:“十娘怎麼突然關心起他們來了?”
十娘歎了口氣,道:“也怪我,這些年把心思都花在了你身上,倒忽略了他們幾個。”
小疤兒想了半天,忽的看到阿越,恍然道:“十娘你多慮了,有我在,他們不會給阿越小鞋穿的,他們也不是那種小氣的人。”
十娘苦笑了一下,心中暗道:“疤兒誤以為我在說阿越麼,其實……算了,事到如今,又能彌補些什麼呢,況且他們也未必領情……”
小疤兒掂了掂手裏的東西,忍不住一陣歡喜:“下午忘了給哥幾個捎好處,正好拿這些東西頂賬……”
“已經是亥時了,疤兒你也該回去了,別誤了明天的工。”
十娘看了眼搖曳不定的燭火,對小疤兒說道。
“嗯,那我走啦,十娘你也早些睡吧。”
小疤兒給十娘道了個晚安,拎著東西就出了房門。
“阿越,明天早上到我房前點個卯……”
過了片刻,小疤兒的聲音又從院外悠悠的傳進了屋內。
“是!”
不管小疤兒聽不聽得到,阿越還是老實地應了一聲。
十娘看著阿越,拿起手帕為他擦去臉上的油漬,柔聲道:“疤兒行事有些乖張,但心地還是極好的,你別往心裏去,他既認了你作弟弟,自會全心對你。”
阿越眼睛裏閃動著光芒,低聲道:“我曉得的,疤哥哥是個很好的人……”
小疤兒一路上偷喝了半瓶子的酒,待回到自己的院子,已有了三分醉意。
“咦,沒點蠟,柱子這就睡了?”
小疤兒感覺自己的腿有點兒打圈,踉蹌著推開門,發現屋裏一片漆黑。
小疤兒掏出火折子,一口氣吹燃,忽的發現黑暗中一張慘白的臉在盯著自己!
“我了個乖乖!”
小疤兒一下子就被嚇醒了,連滾帶爬地向門口衝去。
“瞧你那熊樣兒,是我。”
小疤兒聽清楚了是大柱的聲音,呼了口氣,轉身怒道:“你他娘的犯了什麼邪,大半夜的不睡覺給老子玩起屍?”
大柱嗬嗬一笑,罕見地沒有還嘴,幽幽地道:“我在等你。”
小疤兒被大柱看到了醜態,餘怒難平,把手裏的東西狠狠向大柱丟去,道:“老子一個唾沫一個釘,答應了你們的好處自會帶到,不用像催命鬼似的盯梢我!”
大柱靈活的把東西接住,看了看道:“嘿,棗糕葡萄釀,這不是十娘壓箱底兒的好貨麼,她舍得給我們了?”
小疤兒拿起手巾擦了擦臉,不屑地道:“大驚小怪,欸,跟你說,我們院又來了個小子,叫阿越,是十娘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