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琅的身子突然軟了下來,倒在麵前石地上,砰的一聲砸得玄武心裏有些發顫。他連忙上前抱住林琅瘦小的身子接著把脈。觸到微暖的體溫,切到平穩的脈搏後如釋重負地鬆了一口氣。沒來得及疑惑方才護在林琅周身的那層淡青色光膜的出處,玄武在看到林琅無意識攤開的手掌後臉色立馬就變得難看了起來。
林琅右手手心中,此刻印著一朵蓮花圖騰,很淡的天青色,不細看不容易發覺。但林琅本身皮膚過於白皙異於常人,病態的蒼白,所以有一點兒痕跡在她身上都是很明顯的標誌。就像她全身那些密布的細痕,雖然玄武和林琅都想了無數辦法,用了無數珍奇的方子想讓她回複本來麵目,可謂無所不用其極……為此林琅還泡過幾天的毒蟲澡。按理來說要是常人皮膚早已光潔如初了,可林琅皮膚上卻還是留有淡淡的痕跡。所以這朵蓮花就算顏色再淡,放林琅身上那就像空曠的操場上站了一個胖子,想不顯眼都難。
玄武抓著林琅的小手,勾著身子細細端詳。那蓮花顯碧色,還是一個花苞,形態逼真。印在林琅手上不顯突兀,倒像一個胎記一樣,渾然天成仿佛它本就該長在那兒,搞得玄武有種自己之前是否沒有關注到林琅手上本就有這樣一個東西的錯覺。玄武看了一會兒始終不得其解,對方才的靈異事件又始終心有餘悸,回頭眸底複雜地望了一眼寒冰裏的故人,隨之抄起林琅便一陣風似地飄出了這陰森森的毒墓。
他出墓時並沒有注意那寒冰裏早已幹枯的骨架,抬起的手向前破開了一點。像是要留住什麼。
林琅醒的時候是半夜。
意識剛剛蘇醒,腦中嬰靈有氣無力的咒罵聲就炸開了鍋。
“林琅你丫的還活著啊?本少還以為你嗝屁了你怎麼就突然跟我失去聯係了啊?你丫的不是又被請到地府喝茶了吧?”嬰靈聲音聽起來有些疲憊,但依舊中氣十足依舊十分欠扁。
聽到熟悉的呱噪聲林琅心定了定。之前在那虛無的世界裏的經曆讓她一直處在一種很不真實很飄忽的狀態裏,現下躺在有林琅味道的床上,腦中有熟悉的猥瑣聲音,那種腳踏實地回到地球的感覺,真好啊。
“我好像做了一個夢……又不像,感覺像是看了一場我也有出演的電影,觀後感總結起來就是世界真奇妙。”林琅聲音悶悶。把自己在那個神奇世界裏遇到的那些個靈異事件在腦中細細回想了一遍,以供嬰靈大少觀看,其中因為這樣那樣的原因,林琅刻意刪去了一些情節,譬如那位據說名為青怡的孩子突而變得癲狂的那一段。有些事兒,她還是想自己去承擔。
嬰靈看完後,先是假模假樣的沉吟了一會兒,“也就是說說你遇到了一個跟你長得很像的妞,那妞看起來還棒極了,跟你簽訂了口頭的不平等條約,大概劇情就是這樣吧?”
林琅點頭。點完後又意識到嬰靈大概看不到自己的這個動作,又在心裏加了一句是的。
“說實話,林琅,我突然覺得你丫來頭不小。”嬰靈聲音有些上氣不接下氣,跟月經失調大小便失禁的中年女人一樣要死不活。林琅皺了皺眉,沒說什麼。
嬰靈喘了幾口氣繼續道:“而且你那悲情師父去祭的那個死人,說不定也是個曾經叱吒風雲的神棍。那個死人你還記得麼林琅?就是你一看到那東西,就被其像是使了葵花點穴手擊中了似得無法動彈的那個罪魁禍首,還有印象沒?”
“記得,好像是被封在一塊水晶裏麵,保存得很完整。而且進去時我問道了鬼影毒蜂蜂巢的那股屎臭味,貌似也是為了護那具幹骨,玄武老頭花的心思不小。應該是他很珍重的人。”林琅腦中適時地浮現出那具骨架被封存在裏麵的姿勢,心裏沒來由的有些堵,“你從哪兒看出來那人是個驚天動地的英雄人物了?而且話說你的聲音怎麼跟做了一晚上運動似得,縱欲過度?”
“你他娘的還好意思說!”嬰靈突而暴起,聲音嘹亮跟吃了興奮劑似得,“本少不是為了你能變成這個焉巴樣麼?你失去意識後玄武也急,萬一他瞎在你身上亂動亂紮,出了點亂子本少擔不起這個責任!你死了我也沒好果子吃你知道不!”
林琅聞言大大地感動了一把。這廝的確萬分靠譜,這樣的合作關係她委實占盡了便宜。小命捏在他手上安全問題能得到高質量的保障。“得,少爺您辛苦了。您說話輕點兒,別累著了。”
“你漲了這樣一張臉就別露出這種掐媚的惡心表情了,一點兒也不像。”嬰靈輕道,“別跑題了,咱繼續說正事兒。如果我沒感應錯的話,那具死了卻依舊威風凜凜氣場強大的,是施家的人,而且地位不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