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三章,一語成讖(1 / 2)

第三百二十三章,一語成讖

冉傾珞回到上官府的時候,史雲揚還未回來。她便到了史雲揚的房間裏靜靜等著。仿佛是在一個即將到來的結果。等了大約大半個時辰,才看見一名丫鬟扶著史雲揚踉踉蹌蹌地走進門來。

冉傾珞上前接過他,讓那丫鬟下去。史雲揚已經喝的迷迷糊糊的,分不清東南西北。冉傾珞將他扶到床上,史雲揚像灘軟泥,倒頭就睡。冉傾珞回首倒了一杯茶給他,扶起他的身子,喂他喝了幾口茶水。史雲揚喝得不少,一杯茶下肚不但沒有醒酒,反而哇的一聲吐了出來。

冉傾珞的裙裾上沾染了不少穢物,可是她毫不在意,從旁邊的洗手架子上取過一條帕子,小心地替她擦拭。忽然間,史雲揚一把抓住了她的手,力氣甚大,抓得她生疼。冉傾珞痛叫一聲,輕聲道:“雲揚,放手,你弄疼我了。”

史雲揚卻像沒聽見一般,張開紅紅的眼睛,咧嘴憨實一笑道:“傾珞,我想好了,我們明日就離開,我以後不回來了,我們...離開長安。我們都是...都是...沒有家的人,你就是我的家人。我隻有你這麼...一個家人,一個家人...”

冉傾珞轉過臉去,又忍不住想要落淚。她強忍著,帶著笑容看著他,繼續替他擦拭。她道:“那怎麼行,我可不能讓別人說你是個不忠不孝之人,如若不然,別人也會指罵於我,說我騙走了上官家的二公子。”

史雲揚醉醺醺地道:“我隻有你這麼一個...家人...”冉傾珞說的什麼他幾乎都沒聽到,冉傾珞看著他這副樣子,想著史雲揚從來沒在她的麵前醉過酒,這次為了她,竟然一醉至此。他是在逃避今夜的宴會,還是心中實在苦悶?

見他似乎聽不見自己說話,冉傾珞又叫了他幾聲,可史雲揚卻還是答應了。冉傾珞幾次話想出口,可是卻又強行咽下。良久良久之後,冉傾珞像是鼓足了勇氣。她道:“雲揚,你可不可以讓我看看淵離?”

史雲揚聽到淵離,眼中忽然上過一絲明白,可是忽然又陷入了迷糊之中。他道:“淵離沒事,我們一定會到神界去。”

冉傾珞道:“你給我看看。”史雲揚睜睜眼,道:“為什麼?”冉傾珞抬起頭,想要說什麼卻半天說不出口。史雲揚卻忽然哈哈一笑,道:“你又想你娘了。”史雲揚放開她的手,手中一陣虛幻,頓時便將淵離拿在手中,道:“看吧,不過...不要傷心,你沒了娘,還有我。”他拍拍胸脯,說罷猛然仰倒過去,不省人事。

冉傾珞看了看淵離,又看了看史雲揚,忽然伏在他身上,抱著他道:“雲揚,你要好好照顧你自己。或許我們有一天還會見麵的。別擔心我,我不會有事的。歐陽姑娘待你很好,你要珍惜她。還有不要發脾氣,要克製自己。不然你的魔氣很容易複發,還有...”冉傾珞說了一串話,卻好像都沒有表達出自己心中想要表達的東西。他啞口無言,想說可是卻又不知道從何說起。她的眼淚暈濕了史雲揚的胸膛,半晌,她輕聲道:“我舍不得你。”

之後,冉傾珞將淵離收在魂蘊中,替他蓋上了被子,徑自出了門,回了自己的房間。

傍晚,一更鼓響。長安城各門便已經開始關閉。上官府內卻是一片繁忙。不久,便有小廝來報,歐陽老爺到府。上官儀聞言,連忙同著上官庭芝出門迎接。

府門口,上官儀父子正出來,便看到兩台轎子停在門口,轎身傾斜,從中走出兩人,一男一女。那女子便是歐陽景蘭,而那男人身長八尺,麵容謙和,約麼與上官儀同等年齡。一把胡子垂過胸際,看起來一副儒者風範。

上官儀上前拘禮,道:“歐陽大人,下官有禮了。大人光臨寒舍,蓬蓽生輝。”上官庭芝也拱手道:“見過上官大人,歐陽小姐。”

歐陽景蘭向上官儀父子行了禮,隻聽得歐陽通道:“上官兄,不必如此客氣,你我同朝為官,在朝堂之上那是臣,私下裏你我便是朋友。朋友之間不必這般拘禮。”

上官儀笑笑,道:“歐陽兄說的是,府中酒菜都已備好,兩位裏邊請,我們邊喝邊談。”

歐陽通拱手道:“多謝,請。”歐陽景蘭頷首,便跟著歐陽通一同入了上官府。

來到正堂,各人依次落了座,歐陽通與上官儀同坐主位,其下各人分別相對而坐。幾人剛一坐下,便有人前來奉茶,罷了之後,便將各式菜肴呈了上來。滿目琳琅,酒香四溢。歐陽通道:“叨擾至此,甚是過意不去。區區薄禮,還請上官兄笑納。”忽而一招手,堂外一個小廝便盛著一個長盒子進了門來。他打開盒子,盒中乃是一幅卷軸。歐陽通點點頭,那小廝便將那卷軸打開,原來是一副書法中堂。字跡清秀,鏗鏘有力。撇如刀,點若石。間架結構甚是嚴謹,一看便是出自大家手筆。上官儀一看那字的落款,竟然是“渤海男臣太子率更令歐陽詢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