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傾九從幼時開始,就沒有什麼煩惱,順風順水這麼多年,就不知道什麼事情不能做。
自然,也不覺得這個世上有他得不到的東西。
他喜歡的東西是這樣。
喜歡的人自然也是這樣。
若是因為那些俗禮而放棄心愛之人,蕭傾九自己都覺得自己迂腐。
而封玦知道蕭傾九的決心之後,心頭微顫,卻也逐漸下定了決心。
既來之則安之,她一向不會出爾反爾,答應蕭傾九的事情,自然不會再返回。
再者,她這輩子已經沒有什麼憾事,就算就此結束生命,她也不會牽掛。
而這輩子,她最為虧欠的,便是蕭傾九。
既然如此,為何不留在這裏,安安心心過日子,若是不能給他想要的愛,那她也隻能盡量滿足他,不要辜負他。
……
而蕭璟瀾在見了封玦一麵後,卻覺得他所查到的這個秦佑卿和她本人相差甚大,好像不是一個人一般。
可是,蕭璟瀾也想不到兒子會有什麼理由騙他們。
尹穆清發現自從自從封玦和蕭傾九離開皇宮後,蕭璟瀾就心事重重,好像心情不是很好。
她問道:“你在擔心什麼?擔心兩個孩子?”
蕭璟瀾搖了搖頭道:“隻是在想小九終於長大了,孩子成婚,總該大辦一場,墨翎晉源的親戚也該走一走,剛好再過不久也是公主的滿月,他們順道把禮送了。”
尹穆清嘴角一扯,翻了一個白眼,虧的他是皇帝,也不怕丟臉。
不過,話有說回來,她確實好多年沒見爹娘,還有阿睿了,自從他的婚禮過後,他們再也沒有見過阿睿
此次兒子大婚,有機會一家人團聚,尹穆清自然心裏迫不及待,更為用心的準備蕭傾九的結婚之禮了。
皇城內外,一片喜氣,安瑞王殿下成婚,全國上下幾乎無人不敢不重視。
為了圖一個好彩頭,許多貴族和百姓都將成親之日選到這日,所以全國上下都很喜氣。
正月十五,正是元宵佳節,而蕭傾九與封玦的成親之日,便是元宵過後的第六天。
如此大喜之日,唯一不高興的,恐怕就是褚均離了。
元宵佳節之時,他便已經來到皇城,為了在暨墨皇城暢通無阻,他早就與蕭傾恒打好關係,以太子門客身份橫行街頭。
元宵燈會,夜市街頭,褚均離身著一身白色玉袍,肩上披著一白色狐裘,閑情逸致的緩步而行。
他的身邊,卻正是身著便服,全身籠罩在一件黑色金邊大氅下的蕭傾恒。
兩人似乎關係極為不錯。
卻見蕭傾恒有些感歎的道:“五年前得知封玦是女兒身的時候,本宮就覺得此女子身份複雜,心思也不會單純,為了不讓小九受到傷害,本宮有幾次想殺封玦,卻被小九阻止,如今,還是走到這一步。”
褚均離麵無表情的道:“以太子的手段,大可選擇除掉本尊和兩個孩子。”
蕭傾恒似乎有幾分無奈,看了一眼褚均離,然後有幾分嗤笑道:“你以為本宮不想殺了你?本宮雖然不殘暴不仁,可是為了九兒的幸福,殺兩個幼童,本宮並不會手軟!”
說完,蕭傾恒眸光微微柔了下去,聲音帶著幾分柔色:“可是,你帶走了軒兒,在得知軒兒失蹤的那一刻,本宮想了很多,也明白了許多。這世上最難控製的就是人心,就連本宮也無法忍受失去,何況九兒?”
這世間最難控製的就是人心,褚均離感觸最深,就算受淩遲之痛,卻也不願承受沒有愛人的那鑽心蝕骨之痛。
聽蕭傾恒這麼說,褚均離攏了攏披風,那漫不經心的模樣卻好像是一個勝券優渥的老者,算計好了一切,絲毫沒有擔憂。
隻聽褚均離又道:“既然你知失去之痛,又為何要幫助本尊?玦兒如今對蕭傾九感恩戴德,不會有反悔之意,恐怕,她非常願意用一生的陪伴去報答蕭傾九的守護之恩。既然如此,殺了本尊,豈不是更好?蕭傾九這一輩子,就不會再與玦兒分離了。”
蕭傾恒搖了搖頭,道:“若是能神不知鬼不覺的殺了你,本宮豈有不殺之理?隻可惜,不管是南陵還是水月閣都不會同意,本宮無法保證不讓消息傳入封玦的耳朵,所以根本無法下手。因為本宮知道,不管殺與不殺,最後受傷的都是小九。還不如趁他還小,讓他徹底走出來,忘了封玦。”
默了一下,蕭傾恒有幾分嫌棄的看了一眼褚均離,道:“若是封玦有點自知之明,便不該留在小九身邊,以小九的身份,會有很多優秀的女子爭著搶著做他的妻子,而不是一個已經有一雙兒女,還不愛他的女人!”
褚均離倒是笑了,回道:“太子身份高貴,想來會有更多更優秀的女子爭著搶著做太子妃,太子何苦遲遲不肯娶太子妃,卻對一個身份卑賤,曾有欺君之罪的女子青睞有加?”
蕭傾恒一噎,沒有再說什麼,隻笑自己可笑,竟然會說出那一番言語。
這會兒,前麵人群突然喧鬧起來,旁邊的百姓紛紛往前擁擠,不少人爭先恐後的喊道:“快去看,安瑞王殿下帶著新王妃來遊湖了。”
“聽說安瑞王妃是一個極美的女子,今日一定要一睹安瑞王妃之風采,看看她是不是真的能配得上我們的安瑞王殿下。”
不過,也有一些年輕女子連聲抱怨道:“走,我們去瞧瞧那女子長是什麼樣兒,將安瑞王殿下迷得神魂顛倒,竟然廣發請柬,遍請天下。”
“就是,外邦女子,指不定什麼好教養呢。”
“我們暨墨的女子哪點不如外邦女子?怎麼安瑞王殿下就能看上她!”
蕭傾恒和褚均離相視一眼,蕭傾恒問道:“你不去看看嗎?”
褚均離看了一眼遠處逐漸靠近的華蓋,抿著唇沒有說話,腳步卻不由自主的往前麵邁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