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再探鹿鳴穀(1 / 2)

李太醫很滿意自己的診斷起到了振聾發聵的效果,笑麼滋兒地瞅了大家一眼,接著往人家傷口上撒鹽,“據微臣推測,王爺不隻有頭暈惡心的症狀,而且心情焦慮,喜好食酸,懶動貪睡,不知是否?”

被雷霆消息嚇蒙了的文慶王爺忘了裝鎮靜,傻乎乎地點了點頭,又飛快地搖了搖頭。

李太醫納悶了,“王爺這點頭又搖頭,不知是也不是?”

白無恙迅速恢複了平靜,慵懶妖嬈地離開美人榻,翻了個白眼,“這些症狀本王都有,不過絕不可能是懷孕。”

李太醫又是噗嗤一聲(噗什麼噗,漏氣了啊),麵向聖人微微施禮,“微臣並未說過王爺是害喜,隻是說像。王爺是男子,斷斷不可能懷孕,微臣適才也號過脈,王爺身體健康並無大礙,自然也沒有可能懷孕。”

“你就利利索索地說,無恙他是怎麼了?”皇帝聖人受了驚嚇,有些虛火上升。

李太醫胸有成竹地望了眾人一遍,眯起眼睛,有些賣弄,“一說是假孕,一說是代喜。”

“什麼假孕代喜的,你倒是解釋解釋?”三皇子也急眼了。

老黃牛發揮一不怕糗二不怕死的嘚瑟精神繼續賣關子侃侃而談,“假孕,便是女子出現的類似懷孕的症狀,如月事停止,惡心嘔吐等,其實啊,並不是真正的懷孕,而是心裏十分渴望有喜,身上也就產生了一些類似懷孕的症狀。至於代喜,通常是過於疼愛妻子的男子,惟恐娘子受孕吐與分娩的折磨,自覺替代的一種反應,所以老臣方才說,王爺的模樣像是女子害喜的說法,多半是證明吉祥候有喜了——不過老臣還是要替侯爺把脈之後,才能進一步確定。”

李太醫一番長篇大論說的人雲裏霧裏,唯獨後麵幾句,清晰入耳。白無恙喜形於色,忽又冷下臉來,“本王酷愛鑽研醫術,怎會不曉得代喜之說?想必是老太醫以這個說法糊弄本王?”

“怎麼會?”老黃牛倒是不怕挨揍,“王爺雖精通醫藥,又對此次疫病救治作出了貢獻,卻極少看診。所謂醫者父母心,實非閉門造車,需要實際操作,方才略有所成。不是老臣吹牛,這數十年來老臣看過的病人形形色色,怎樣的沒有?區區代喜之說,早有範例,不會誤診的。”

白無恙的麵色瞬間紅潤了,頭也不暈了,腳也不軟了,指指李太醫的鼻子,想要威脅幾句“要是看錯了有你好看”卻咧開了嘴,這種時候不必偽裝,先回去告訴娘,再帶著禦醫去鹿鳴穀找媳婦兒!

除了文慶王爺一幹人等各自心傷。

文駙馬湊到大公主麵前幫忙哄孩子,二公主瞧了瞧自己的駙馬,有些難過,成親這麼久了還未見懷孕,相公都不想看自己了,哪裏還有什麼疼愛代喜之說?佟婉兒也瞧著三皇子,又摸了摸自己的肚皮,最近有些腹脹,會不會也是有了?

皇後娘娘給周全使了個眼色,叫他偷偷把李太醫留下,給二公主和皇子妃也瞧瞧,怎地這麼久還不見動靜?

白無恙屁顛屁顛地回家去了。

女侯爺正在校場上練習,開蒙太晚,隻能勤奮,晨起誦書日斜背書除了吃飯睡覺都在錘煉體魄。夜清寒建議她學些暗器飛鏢什麼的,女侯爺並未反對,隻是命織錦匠在織錦時裹進銀絲,前端綴以銀錠,打造專屬於自己的軟兵器。暗器雖巧,卻不磊落,她不喜歡。

校場上一片叫好聲,丈八銀練如橫空出世,似急流飛瀑,直刺陣中木人。黑漆漆的鐵木疙瘩抬臂阻擋,眼見就要將銀鏈絞碎,卻撲了個空。筆直如劍的銀鏈忽然卸了勁道,軟綿綿地搭在木人的手臂上,如女子的彩帔,溫柔細膩地纏繞……

王遷大吼了一聲,“好!”元帥太牛了,不愧是女中豪傑!

再看那纏住木人手臂的銀鏈,忽然收緊,將重逾萬斤的木人拋向空中迅速一轉。嘎啦一聲,木人的手臂斷了,劈裏啪啦掉在地上,砸起一片塵土。圍觀兵士大驚失色,這木人乃是元帥用鐵木製作精鋼連接,格外堅韌,數千兵士都奈何不得,卻被這柔似蒲柳的銀鏈生生給卸了胳膊!要是真人會怎樣?

一時間萬籟俱寂,都被吉祥候的手段給唬住了。

本是蛟龍,自要騰空,見識過杏之擊鼓的夜清寒有些感歎,不過一年多,弱質女流便已武功高強,雖是天賦過人,也有各種艱辛,何曾向外人道過?

平亂大將軍率先拍起了巴掌,其餘人等醒悟,一邊拍巴掌一邊歡呼,“元帥!元帥!元帥!元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