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間,她已經用雙手護主了頭部,這樣就算從馬車上摔下來也不至於傷到頭部,而且是晚上駕車,馬車的速度也是及緩的。那麼,她就算從馬車上摔下來,也不至於會傷筋動骨吧。卿卿樂觀地思忖著,一邊做著自由落體運動。
可是,預想中的酸痛怎麼沒有,反而身下軟軟的呢,而且鼻端縈繞著好聞的茶香味。卿卿詫異地抬眸,卻是對上了一雙含笑的雙眸,
“徐……不,世子。”卿卿一下子呆住了,愣愣地望著麵前的俊容。
“阮小姐不打算下來?”徐子謙溫聲說道,厚薄適中的唇蕩漾著讓人如沫春風的微笑。
“不是,不是。”卿卿臉一紅,隨即從他溫熱的懷裏跳了下來,心裏卻如同喝了蜜糖一樣的甜,也不是她臉皮厚,她心中隻是想著,若是他真的是徐子彧,那麼她們的關係是不是更進一步呢?為何以前她覺得這等英雄救美的事十分庸俗,怎麼發生在自己身上卻讓她這麼興奮呢?
“怎麼不小心點。”徐子謙瞥了一眼以後被叫停的馬車,淡淡說道。
“我……我也是沒注意。”卿卿解釋道,抬眸望著阮朦朦不可置信的目光,心中好笑,她那般急急地趕下馬車,是擔心自己說了什麼影響她的形象嗎?
徐子謙也注意到了阮朦朦,對上阮朦朦滿含深情的眸光,微微蹙眉。
阮朦朦整了整衣裙,娉娉婷婷地朝他們走來,麵上滿是擔憂之色,她說道:“三姐姐,你太不小心了,隻顧著喊累要躺下歇息,卻不知馬車空間極小。”
卿卿冷眼看著她的惺惺作態,說道:“我不是要給你挪位置嘛。”
阮朦朦一時語塞,說不出話來,含情的眸子又看向徐子謙,朝他福身,羞答答地說道:“多謝徐世子出手救了我三姐。”
卿卿別開臉去,不是她以貌取人,隻是對阮朦朦的性情在清楚不過了,再看她這般故作嬌態,她瞧著都有些尷尬。
徐子謙麵色不變,淡淡笑道:“無妨,我也是恰巧路過這裏。”
這裏離開宮殿大門並不遠,來皇宮參加宴席的臣子和家眷很多都會經過這條路的,徐子謙會出現在這裏也不奇怪。
可是尋常的客套話,阮朦朦的心裏卻甜滋滋的,又瞧見徐子謙俊秀的麵龐,溫和的笑意,她頓時有一種被徐子謙刮目相看的感覺。或許……或許,他覺得自己不錯了。
卿卿瞧見阮朦朦神色恍惚的模樣,心知她定然又想偏了,不想再理她,她往旁邊挪了幾步,卻發現徐子謙也跟了過來,月光映襯的他越發俊秀非凡,他輕聲說道:“阮小姐,離晉珣遠一點。”
什麼,怎麼他也這樣說,一瞬間,晉珣說的相似的話浮在了卿卿的腦海裏。這兩人是什麼意思,是因為兩人彼此有間隙,還是因為其他原因……
不過不管是什麼緣由,顯然翩翩公子徐子謙的話更值得相信。
不待卿卿繼續想下去,聞訊而來的阮慶已經從前方策馬而來,他同迎上前的徐子謙客套的寒暄著。
卿卿和阮朦朦自然不便在留在這裏,兩人被下人扶上了馬車。阮朦朦一坐下,就瞪著卿卿,“永昌侯世子方才同你說什麼?”
卿卿看了她一眼,覺得阮朦朦真正是太煩人了,方才若不是徐子謙恰巧經過,她說不準會摔傷,雖然這是她樂見其成的,但是阮朦朦敢出手傷她,她也不會讓她好過。
她沒好氣地回道:“世子說最毒婦人心。”
“你……”阮朦朦氣得臉一白,饒是她再愚蠢,也知道卿卿在說什麼了,怎麼會了,永昌侯世子怎麼知道的,何況不是她推阮卿卿下的馬車,是她自己不小心的。不會的,永昌侯世子不會這樣誤解自己的,他方才不是還同自己說話,還同自己微笑的嗎?
阮朦朦絞著手中的帕子,又是忐忑又是咬唇,十分坐立不安。
卿卿微微一笑,這下子總算安靜了。馬車的簾子已經被放下了,她看不清外麵的情況。片刻之後,阮慶和徐子謙寒暄的聲音消失,馬車緩緩行駛起來,卿卿透過簾子晃動露出的間隙,看到了在月光下的男子,他的身影秀頎,宛若一株挺立的玉樹。
那股子好聞的茶香味好似仍在,雖然自己的計劃被他打亂了,但是方才的相遇讓卿卿覺得因為阮芳的存在引起的鬱悶即刻煙消雲散了。
不對,自己怎麼這麼在意他的一切了,萬一……萬一他不是徐子彧,隻是兩人相似而已,自己豈不是會更失望。
思及此,卿卿抿了抿唇,這般溫潤如玉,風姿綽約的他,符合卿卿對白馬王子的一切設想,她有些擔心自己會沉淪其中,如果他不是徐子彧……不行,她得早先試探下,如果他不是,她不想沉陷太深。畢竟在一切講究門當戶對的古代,樣樣不出挑的自己,怎麼和那些名門貴女們爭搶。她若真做出了什麼出格的事,豈不是會成為眾矢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