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回去之後,阮慶隻是吩咐各個下人將小姐們都送回自己的院子裏,除此外並外交代其他的事。
卿卿有些垂頭喪氣地回了緣客苑,怎麼那個將軍爹什麼都不問,難道就這樣算了,她方才一鼓作氣從馬車上跳下可不是白跳的啊。
不曾想阮慶並未讓卿卿失望,第二日一早就吩咐下人去傳話,卿卿聞之心下一喜,隨便梳洗了一番,就跟著傳話的下人去了阮慶的書房。
阮朦朦雙眼紅紅地立在那裏,她對麵坐著一臉嚴肅之色的阮慶。卿卿有些意外,看這個情況是嚴父教育女兒的樣子。她本以前這個將軍爹也如同阮老夫人那般對阮朦朦是沒有界限的溺愛,看阮朦朦一臉委屈的神色,顯然被罵的不輕,難道是因為昨晚的事嗎?
她昨晚故意跳下馬車的目的並不是想讓阮慶責怪阮朦朦,她原本的計劃是,她從馬車跌下,然後不管有沒有受傷都得做出幾個月不能下床的樣子,然後不管是阮老夫人還是誰都無法找借口把她這個沒有用得上的棋子送走。那麼她可以繼續待在阮家,繼續留在寧安城,她承認她得有舍不得這裏了。原因隻有一個,徐子彧。她還沒打探清楚他是不是徐子彧呢?當然,她也舍不得好友胡汀芝,舍不得溫柔可親的大姐。還有一點她不甘心,她既然寄居在阮家三小姐身上,為何不能做個名正言順的大家閨秀。何故要給嬌蠻任性的阮朦朦騰位置?何故被阮老夫人召之即來揮之即去,她還讓那些人知道,請神容易送神難的道理。
隻是因為徐子彧的出現,她昨晚並沒有摔到地上,也無法裝出受傷不能動彈的樣子?接下來該怎麼辦呢?卿卿微微蹙眉,黑亮的眸子裏滿是思量。
見到書房門口來了人,阮慶抬眸,方才還帶著怒容的麵色一緩,朝著卿卿招手,“卿卿,過來。”
阮慶今日穿了一襲青灰色的家常便服,唇邊蓄著胡須,比之前一身戎裝多了幾分柔和的氣息。阮慶年輕時相貌不算上乘,反而接近不惑之年時,又經過沙場的曆練,多了幾分穩重和精明,瞧上去竟然十分順眼。
卿卿不得不承認他的將軍爹大概就屬於年紀越大越有味道的那種。俗稱中年大叔的魅力。
隻是相貌遺傳他的阮朦朦大概就沒這麼幸運呢,具體可以參看阮老夫人。
卿卿瞥了一眼正拿著帕子擦拭眼睛的阮朦朦,這才乖巧地走到阮慶麵前,甜甜地喚了一聲,“父親。”就當給將軍爹一個獎賞吧。見到阮朦朦受責罵,她心裏還是十分樂意的
阮慶朝她頷首,隨即又對阮朦朦厲聲說道,“你先回去反省反省,這個月就不用出門了。”
這是要關禁閉了,阮朦朦抬起通紅的雙眼望著阮慶,隨即又埋下頭,懦懦地說了一聲,“是。”她雖然知道阮慶平日寵她,疼她,但是遇到原則問題,他多半還是十分嚴厲的,而且言出必行。
“你要懲罰朦朦?”阮老夫人的聲音十分不悅,她麵色陰鬱的在王嬤嬤的攙扶下走進了書房。
阮慶似乎早已料到般,神色自然地喚了一聲,“娘。”隨即又吩咐下人搬來了一張太師椅放在自己身旁。
阮老夫人坐了下來,耷拉的眼皮一抬,一雙小眼睛掃視了周遭一圈,最後停留在了卿卿身上。
卿卿想著自己是不是要惡心一下這個討厭的老太婆,她抬起頭,笑眯眯地喚了一聲,“祖母。”
阮老夫人果然眉頭一皺,目光轉到了阮慶身上,阮慶已經將屋裏的下人都譴退了,隻留下王嬤嬤來服侍阮老夫人。
“母親,朦朦做錯了事就應該受到懲罰。”阮慶一邊幫阮老夫人斟茶,一邊說道。
“做錯了事?她做錯了何事?”阮老夫人的聲音拔高了幾分,將阮慶替她斟的茶推到了一邊,板著臉問道。
阮慶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眼觀鼻鼻觀心的卿卿,正色道:“母親,那件事我一直是不同意的,你卻還是做了。”
“不同意?難道你要我眼睜睜地看著朦朦嫁給那個病秧子,年紀輕輕就守寡,毀了自己的一生幸福。”阮老夫人麵色尤其氣憤,似乎兒子說了什麼天理不容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