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朗仍騎著跛腳馬官在道上慢悠悠的走著,葫蘆裏的酒先前被那校尉猛喝了一口現在已經見底了,收起酒葫蘆發起呆來,隻剩下這匹跛腳馬陪著自己了,可惜不能說話,當初欠揍這匹馬是有原因的,看著它瘦骨嶙峋的身軀,想必也沒收到什麼好的待遇,說不定日後還要淪為口糧。
這幾天遇見水源和野草茂盛的地方總要停下來讓它好吃好喝一番,腳上的傷看起來比以前也要好上一點了,馬兒的顏色很純,毛發黑亮,腿腳修長,待日後恢複過來說不定是一匹難得的良駒,雲朗覺得寶馬都該有個像樣的名號,類似於關二爺的赤兔那種,恩,就叫黑狐吧。非要壓上二爺一頭。
後方又有馬蹄聲傳來,雲朗習以為常,黑狐不用提醒,自覺的讓在了一旁,直到被圍住了雲朗才回過神來,打著哈欠環顧著幾十名不懷好意的士卒,搖了搖酒葫蘆,道“來晚了,酒已經喝完了。”
元浩猶豫了片刻,望向自己的兄弟,“要不還是算了,我看他也不像有錢的樣子。”
“大哥非也,在這種世道還能喝上酒的人怎麼也不會是窮人,若真沒錢,拿走他的馬和劍網開一麵放他一跳生路也是可以的。”
嗬,看來是又碰上劫道的了,先前那校尉說的沒錯,這世道,一念隻差兵就是匪,還是不能善了的匪。若不給個下馬威是長不了記性的。
“在下也是前往南境投靠龍將軍的,若沒了馬兒這一路可能會耽擱不少時間,身上還有幾兩碎銀,就當是孝敬各位軍爺了,還望行個方便。”
雲朗此話出口後元浩的表情明顯有了變換,低聲對身旁的陰翳男子說道:“二弟,放過此人。”
“大哥不可,既然走上了這條路就絕不能心軟,破了例弟兄們往後的日子就難過了,此次我來,日後習慣了就好。”元浩連勸他不得,隻能作罷,退至一旁,雲朗將這一切看在眼裏,心中冷笑。
陰翳男子走上前來,用馬鞭指著雲朗,冷哼一聲:“將銀子拿出來。”
雲朗作配合狀,左手伸進懷中摸索了一陣,一個沉甸甸的小布袋便出現在掌心,陰翳男子大喜,伸手去拿,然身體剛剛前傾,一道血光便已出現,陰翳男子不可置信的看著馬背上那具無頭屍緩緩倒下,怎麼看都覺得很是熟悉,直到失去知覺。
“二弟。”元浩痛呼出聲,鏘的一聲,長劍出鞘,提馬而來,雲朗注意到來人動作,輕笑一聲,身影已然虛幻,下一瞬元浩便感覺到自己脖頸處一片冰涼,急忙勒馬不敢枉動。
“閣下好快的劍,我認栽了要殺要剮悉聽尊便。”是個硬氣的漢子,讓他沒想到的是這一句話說完,脖頸處那片冰涼已消失不見,這看起來十分平凡的年輕人不知何時已經回到了馬背上,擺了擺手,留下一句輕飄飄的話,“去南境吧,你們死在我手上可惜了。”
這一切發生在電光火石間,元浩手下三十幾號人剛拔出刀刃,風波就已平息,主子沒有了動手的意思,他們自然沒有必要再去送死。
雲朗依舊馬蹄悠悠,又有幾隊人馬經過,大多數不超過三十人,杯水車薪,不過先前被他殺了一人的那隊人馬到現在還未見蹤影,不知去向,或許是繞路了也說不定,機會已經給了,能否把握住還得看他們自己。
剛剛檢查了黑狐右前蹄的傷勢,已無大礙,今晚好好休息明天應該就差不多了,應該能在明天的太陽下山之前抵達南境。
隸屬於大齊的南境還有最後一城,取了個簡單的名字,就叫南城,平民所剩無多,身穿甲胄的士卒反隨處可見,大多攙扶著傷員,這座往日繁華不在的悲地已然成了大軍的後勤之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