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茉不知不覺中又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可不到半個時辰,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遠遠地傳來,將她吵醒。
“茉兒,茉兒醒了?!”周氏提著色彩明亮的衣裙,快步走到床前。
李茉揉了揉酸澀的眼睛,看著來人,“娘……”
“醒了就好,還難受嗎?要不要吃點東西?”周氏探了探她額頭,繼而鬆了口氣。
李茉點點頭,說道:“茉兒想吃娘做的栗子雞還有紅燒肉……”
周氏會意一笑:“梔歌,端一碗白粥進來。”
李茉:“……”
“大病初愈,吃得清淡些好。”周氏狡黠一笑,揉了揉她柔順的長發。
“爹爹呢?”李茉對她愛開玩笑的娘親沒招兒,話題一轉,問道。
周氏嘴一扯,說道:“他啊,知道你沒事兒後就去找李侍郎喝酒了,唔,但願沒喝醉。”語氣頗為無奈。
李茉細細一想,她記得前世自己也得過這麼一次病,爹爹也是沒來看她,去找李侍郎喝酒了,她為此生了好幾天的氣。後來才知道,李侍郎意外得了一塊極其漂亮的玉佩,爹爹是與他拚酒去了,最後為她贏得了玉佩。
想到這兒,李茉感動地一笑,迅速穿好衣服,梳妝打扮。
周氏見她精神不錯,吩咐了四個丫頭進來伺候,自己則去了廚房。
“小姐,小姐,你沒事了吧?”之前問梔歌話的機靈丫頭又歡脫地跳出來。
“沒事了,雨柯……”李茉看著天真無邪未染霜塵的雨柯,百感交集。
除梔歌之外雨柯是她最信任的丫鬟,不像梔歌那樣沉穩中略帶青澀,倒像是個完完全全的孩子。可是最後她卻失蹤了,想來自己仇家無數,手無縛雞之力的雨柯必定也沒落得一個好結局。
“嗯!”雨柯快速一應,露出天真的笑臉。
她又看了看其他三個丫鬟“晴箐,霜澤,雪杳。”
她身邊共五個丫鬟,三個小廝。梔歌為首,雨柯常和老練的晴菁一起做事,霜澤雪杳兩姐妹身懷武功,負責保護她。阿德,阿義,阿仁三個同樣會武,隻留在院裏守衛。這些都是她親自挑選的丫鬟,每一個都忠心耿耿,到頭來卻沒一個善終。
想到此,她立刻掐斷思緒,握了握拳。不管過去怎樣,既然現在她重新來過了,就絕對不會再讓這些事情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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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氏陪李茉吃完早飯,當著她的麵將粗心的梔歌訓了一通,罰了三個月的月錢後便讓她好好休息了,臨走前周氏留下一張精致的請柬,是各大官員的千金和公子每年四月末的惜春會。
一般遇到這種事,她總會找借口推脫,但這次不同,這一次的宴會不似以往的隨意,而是不知為何變成由長公主主辦,所以她不得不去。
而她也清晰地記得,這是一切事情的起點。
宴會地點在城外雲詩山的皇家別莊,她就是在那裏認識了安煬,開始了悲劇的一生。
“去,為何不去?不去不是讓安煬失望嗎?”她知道,這是安煬故意接近她的計策。
她是丞相獨女,外祖父還是手握兵權的大將軍,每一個有點誌向的皇子都會找機會接近她,隻是三皇子安煬成功了而已。
李茉一陣冷笑。她是有多傻,身不由己之後才想通這一切,原來這麼早她就被算計上了。
“梔歌?”李茉推了推鬱悶不已的梔歌,“我要出門轉轉。”
梔歌還沉浸在“三個月月錢沒了”的陰影中,李茉這麼一喚,她頓時被驚醒。
“啊?不行,夫人說了,這三天小姐不可以出門的,外麵天氣還涼著呢!”梔歌心有餘悸地說道。小姐要是再受涼,她一年的銀子估計都得沒了。
李茉秀眉一挑,也不強求,“那就幫我送封信到玄武街左拐地四條巷子的四方茶樓。”
梔歌點點頭,走到書桌前幫她硯墨。
李茉想著,這一世該怎麼報答百裏袁,他是她最愧疚之人。繼而她搖了搖頭,“不用了,信不送了。”
也許,不認識他就是對他最好的報答。李茉失神地望著前方,自己隻會給他帶來厄運,所以,與他天涯陌路也許是最好的結果。
梔歌疑惑地看著她:“小姐,你怎麼了?奴婢看您自打醒來就有些不太高興,是不是奴婢又做錯什麼了?”
“不是,梔歌,我就是有些……有些茫然,不知道自己該做些什麼。”李茉生怕她胡思亂想,急忙解釋道。
梔歌更疑惑了:“小姐你什麼都不需要做啊,好好吃飯,好好睡覺。等您及奕了,奴婢就陪您嫁個好人家,繼續伺候您。”
李茉苦笑,她?嫁人?嚐試過感情的苦果和後果,她哪還敢再來一次!
看著梔歌希冀的樣子,李茉轉開了視線。